宋思音沉默地回握她的手,無聲地告訴她自己的存在。
“但你依然在你女兒的面前殺了張芳,甚至將女兒送到了鄉下,讓重男輕女的父母撫養。”周彤說著,起身走到他面前,將手中的照片給他看。
“你應該知道你父母對你女兒的態度,但你依然將人送了回去。如果是擔心你進監獄後女兒沒有人撫養,可你並沒有來警察局自首,甚至若無其事地上班生活。”
“但如果你並不是想將女兒托付給父母撫養,那麽你將女兒送回去的目的是什麽?”
宋思音一怔,隨著她的思維想了下去。
女兒是親眼看見父親殺人的,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門,之後就被送回了鄉底下。
可要是說他不是為了女兒,那麽……
宋思音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眸光微顫地盯著對面的男人,反射性地握進了賀嵐的手。
賀嵐目光逐漸轉冷,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不想讓女兒說出他殺人的事情,那麽就只有一個辦法。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可那畢竟是他的女兒,他怎麽舍得下手?
宋思音心情複雜,胸腔中升起怒火,她也想打人。
“你你明知道父母重男輕女,還是將人送回去,陳光,你有什麽目的?”周彤一字一句地問,眸底帶著冷厲。
陳光捧著照片,雙手顫抖,臉色氣得慘白,“這、這是,這……”
他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這是當地警方拍攝後發過來的照片,你的女兒被送回去後,你的父母並沒有因為她是自己的孫女就照顧她,現在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婦聯得知了消息,特意安排了人去照顧小女孩,一路跟蹤觀察小女孩的心理情況。
總之,情況不好。
陳光的眼睛越來越紅,猛地錘了下桌面,突然變得暴躁。
“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
圓圓怎麽說也是他們的親孫女,他們怎麽能如此對待圓圓?
這完全是將圓圓當成、當成牲口……
陳光帶著手銬,即便是暴動也只是坐在椅子上亂扭,兩張照片被他握成了一團。
“圓圓,我對不起圓圓。”
他抱著腦袋突然哭出了出來。
悔恨在此刻蔓延。
他激情殺人,理智拋屍,甚至還將女兒送回鄉下只為了生活能繼續,可最後呢?
生活依然一團糟,甚至連唯一的女兒都沒有保護好。
或許他的父母還做著二胎孫子的美夢,可唯一的而已已經鋃鐺入獄,並且為他衝動殺人付出代價。
周彤側頭跟身邊的記錄員說了句什麽,起身將紙巾給他。
等了一會兒,陳光抱著照片哭過以後才繼續審訊。
“關於你妻子被騙入傳銷,你了解多少?”周彤問。
陳光還拿著照片在看,聲音哽咽,“不是很了解,我工作很忙,每天早出晚歸。以前我回來的時候她們娘倆已經睡了,直到後面她回來的越來越晚,我才知道她在外面做什麽。”
“你知道妻子在棋牌室通宵打牌,就沒去找過她?”
“去了,也鬧過,但是沒用。能在棋牌室打通宵的人有幾個是好東西?”他看著照片,眼眶一熱,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看你們應該去查那些人!是她們破壞了我的家庭!都是他們!”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根本不會是殺人,女兒也就不會被父母虐待。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棋牌室。
周彤側頭和身邊的人說了句什麽,又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低聲道:“你們怎麽看?”
宋思音搖頭,沒有發表意見。
賀嵐也不說話,一切全憑周彤問話。
周彤只能繼續問:“既然這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們。”
“張芳經常去的只有兩個棋牌室,但是其中一個在兩個月前被舉報關門了,剩下的那個就在隔壁街,我鬧得也是那家店。”陳光說。
“然後呢?那次你鬧事看見了什麽?”
“都是我家附近的鄰居,還有和張芳打牌的牌友。”
他說著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什麽,激動地說:“我在棋牌室見到過一個女人!她不是我家附近的人,我以前也從來沒見過她。她、她肯定傳銷的人!”
聽見這話,周彤頓時來了興趣,“你還記得她長什麽樣子嗎?”
陳光有些遲疑,“我有印象,但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思音,你過來畫像。”周彤起身,將位置讓給宋思音。
宋思音應了一聲,立即跑回去找到了自己的畫筆和畫板,隨後進入工作模式。
陳光翻找著記憶,回想著那個人的臉。
“是一個五十左右的女人,身材很好,臉有點方……眼睛不大有點長,眼尾、眼尾……”
“鼻子有點鷹鉤,嘴唇很厚,臉頰的這裡還有一道疤。”
陳光左右比劃這臉上的位置,可他到底隻隨意看過一眼,也沒有多留心,記下的也不多。
宋思音按照他的描述畫出了人像,但看著畫像總覺得有些問題。
因為按照她的描述,看起來的確不像是一個女人的臉,而且還是一個五十歲的女人。
宋思音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還記得什麽?比如有特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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