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順勢奪走了雲玢手裡的梳子,笑得一臉討好,“傷還沒好利索,屁股實在坐不下去,小姐再寬我幾天吧。我給小姐上妝?”
被搶了活兒的雲玢得了司年的授意,躬身退下了,臨走之前,還抓心撓肝地想著,阿狸到底和小姐說了什麽,哄的她這樣高興?
屋裡的阿狸像是得逞的狐狸。
她知道自己不該鋒芒太過,但那是對以後的人、以後的事!在這蘭院,她該得罪的都已經得罪完了,那她還有什麽必要在這些人面前受氣?
她忍不住,她也不樂意!
於是,成功搶了雲玢的活兒的阿狸,正滿面春風地和司年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沒幾句話,阿狸便問到了那日的翠竹峰設宴。
“聽說翠竹峰的和尚廟求姻緣最靈,小姐沒去為自己求一求嗎?”
司年垂著頭,用無名指沾了口脂,一點點的點在沒什麽血色的唇上。
“佛說五蘊皆空,六根清淨,我怎麽好去佛前求姻緣?”
說罷,司年對著鏡子抿了抿唇,余光看見銅鏡的角落,阿狸的魂魄像是聽到了什麽上古咒術一樣,視線不受控制地被司年指尖的那點殷紅吸引。
阿狸不知想到了什麽,怔怔撫上自己左臉。
那裡的傷疤已經相當淺淡,只要敷上淡淡一層粉,哪怕臉貼著臉也瞧不見。
可阿狸卻覺得,那處幾乎被她遺忘的傷疤莫名瘙癢起來,她一陣的口乾舌燥,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司年微微蹙眉,“阿狸?你臉...怎麽那麽紅?”
作者有話說:
題目出自辛棄疾
無獎提問:司年當初給阿奴上藥的時候,用的哪根手指?
唉,就是說,這個世界的阿狸是真的開竅很晚——來自親媽的嘲諷
入v啦,哈哈哈,開心撒花,愛你們呦
第35章 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國之君(10)
阿狸不知道自己臉紅了, 更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看向小姐的眼神無辜又茫然,像是覆在月亮湖上的霧, 霧氣之下, 是她自己也沒發覺的滾燙。
阿狸扯了扯自己的衣領。
“許是熱的吧。”
她的語氣渾不在意,卻見司年的眉心卻皺的更緊。
司年轉過身,伸手去探阿狸的前額, “都說讓你好好養傷, 這才幾天,就著急上躥下跳,回頭傷再加重,也不知道要遭罪的是誰!”
司年先是用手指的指背去探,沒覺出來又換了手心,阿狸悄悄在心裡吐槽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話還挺多,一邊配合地半彎下腰,把腦袋湊過去, 嬉皮笑臉的, 說:“我皮糙肉厚。”
是的,她皮糙肉厚,摔摔打打都習慣了。
但和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小姐因高揚頭顱, 而露出的纖長的、流暢的脖頸。
它漂亮地像是一塊玉,巧奪天工,渾然天成。
它具有一切美好事物都具有的特點,漂亮, 且脆弱。
脆弱到阿狸覺得自己一隻手, 就能將那脖頸握在手裡, 像是小姐把玩玉如意一樣。
當然, 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阿狸隱藏的很好。
司年也只是白了她一眼,叫她閉嘴,又換了雙手夾住阿狸的臉頰,把人拉到額前。
額頭貼著額頭,阿狸忽然發現自己不大會呼吸了,她瞪大了眼睛瞧著近在咫尺的、小姐的眉眼,溫熱的呼吸撲在阿狸面上,叫她心跳響的嚇人,睫毛也止不住的顫。
阿狸從沒有過,和人這樣親密的時刻。
近到她幾乎能數清小姐纖長的睫毛,它們微微翹起,隨著小姐抬眸的動作,像是兩排刷子,又輕又柔地掃過了阿狸的心尖兒。
阿狸直接從頭顱癢到了手腳,她手指攥起,腳尖也繃緊了,牙關咬得緊緊的,用力的吞咽了口唾沫。
這感覺怪異又陌生,阿狸下意識地想要遠離帶給自己這種感覺的環境和人物。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又讓她的腳步穩穩地釘在了原地。
她眼中剛剛平息不久的滾燙又開始沸騰,像是被燒得通紅的金水,緩慢的、灼熱地,流向正捧著她的臉細細端詳的司年。
阿狸是野性未除的獸,在她的行為準則裡,危險時的本能驅動大過一切的判斷,而如今,那股本能叫囂著要向面前的人發動侵襲和佔有。
阿狸的手臂不知何時撐在了司年背後的桌沿上,司年被囿於這方寸之間,好像是無知無覺掉入了獵人陷阱的小鹿,尚且不知自己的處境危險,
司年和阿狸分開了些許,阿狸更加清楚地從小姐漂亮的眼睛裡看見了滿滿的自己。
阿狸覺得自己某一處也被填滿了,像是吃飯吃到了嗓子眼的滿足,她眯起眼睛,愈發像是饜足的狐狸。
司年卻捏了捏阿狸臉上的軟肉,“奇怪,額頭不燙,你臉怎麽這麽燒?”
眾所周知,小朋友的注意力相當短暫。
而阿狸到底太過青澀。
她所有起於蒙昧和無知的模糊感受,都在短暫的轉換裡,被司年輕而易舉的揉捏成團。
她的所有驅動,就像是幼虎虛張聲勢、卻奶氣十足的一聲稚嫩咆哮。
阿狸滾燙的侵襲並沒有攻佔成功,反而成為了敵人拿捏她的利器。
她紅著臉,兀自在司年微涼的指尖下燃燒、滾燙。
直到碧桃進來時,阿狸才得以從司年的手下被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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