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規矩地叫人討厭!
方眷的眼神逐漸聚焦,眉心微皺著從桌子上爬起來,煩躁地抓了把頭髮,說話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誰和你是我們?我可沒說要去,你要去自己去。”
說罷,她屈肘撐在桌上,兩隻手交叉握拳,抵在眉心。
這動作讓頭髮遮住了她大半的臉,只露出一點粉白單薄的唇瓣和下巴,微微卷曲的發尖正落在鎖骨上,只有後腦杓有一縷頭髮不聽話,任性地支愣起來。
她顯然還在醒盹,並且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
窗戶外頭空蕩蕩的,沒有人願意去挑戰方眷的起床氣,傳話的女生也不例外,她早在方眷從桌子上爬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溜之大吉。
司年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說,“聽班長說,月考的成績明天就出來了。”
方眷呼吸的動作明顯一頓。
司年又說:“我還聽說,這個周末,年級可能會舉辦家長會。如果你不想被要求家長必須出席,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被老師們告狀的好。”
方眷終於回過頭看向司年,她右邊臉上還有剛剛睡覺留下的紅痕,在眼尾的位置,像貼了一片鮮紅的楓葉。
方眷語氣褒貶不明:“你消息知道的還真多。”
司年聳聳肩,“如果你也住校的話,應該也會聽說。”
方眷冷笑一聲,沒再說話。
方眷在班上有朋友,但不多。別人對她一向是避之不及的,所以不論住不住校,大概率都不會聽到這些小道消息。
方眷覺得這話是諷刺挖苦,不過兩人已經從熱戰發展到了冷戰階段,方眷最後也只是擺了張臭臉,沒有說話。
她煩老頭的嘮叨,想了想還是不情不願地下了樓。
她們到時,班裡的同學們已經開始自由活動了,體育老師罵了兩個人一頓,罰她們去跑步,五圈。
不同於司年的病弱體質,方眷擁有健康且發達的肌肉,她雖然瘦,然而卻是初中的時候就拿過鐵人三項少年組亞軍的人。
跑五圈對她來說根本沒有壓力,方眷輕輕松松越過司年,沒一會兒就超了她兩圈,最後一圈跑了一半的時候,她和司年再一次並排。
這才是司年的第二圈,可她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司年胃口頂得厲害,這會兒隻覺頭重腳輕,胸口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呼吸都沉得不行,再然後,她雙腿一軟,身子前傾,直直地撞向了方眷的後背。
方眷的背後已經被汗濕透了一半,不過倒是沒怎麽喘,司年撞上來的時候,她也被撞的一個趔趄。
司年昏倒了,重量都壓在方眷身上,方眷連忙半蹲下,這才沒讓自己也趴倒在地。
方眷咬著牙看向司年落在自己肩膀處的腦袋。
司年瘦削的下巴磕得方眷生痛,沒有血色的臉上唯有睫毛微微顫動著,像是破繭失敗的、蝴蝶的殘翼,努力掙破,卻不過徒勞。
這麽瞧著,更顯得可憐了。
很快,老師和同學們都圍了上來,但是為首的,卻是一班的顧蘭時。
在這個世界裡,顧蘭時和方眷家裡是世交,她和家裡吵架,方爸爸讓他幫忙捎句話,顧蘭時知道他們是和十七班同一時間上體育課,卻沒瞧見方眷,知道她十有八.九又翹了課,後來聽說體育老師讓去叫人,他這才又折回來。
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了這麽一幕。
操場遠處的陰影下,方眷已經將不斷從她背上滑落的司年反手錮住,她頂起另一側的肩膀,讓司年翻身仰躺下來,她也順勢盤腿坐在ʝƨɢ*地上,司年就躺在了她膝頭。
有同學遞來了還沒開封的礦泉水,方眷接過了,直接捏開司年的下巴灌了進去。
司年的精神已經被系統拉近了系統空間,她瞧著方眷的動作笑道,“好在她還知道留出吞咽的功夫,否則我可能直接從中暑變成嗆死了。”
系統沉默片刻【這就是你說的利益最大化?】
對於系統來說,維持小世界正常運行是工作,在小世界的規則下,設定npc的行動是他的方法,不存在所謂的利益問題。
但對於一個覺醒、有自我意識的npc來說,利益最大化幾乎是她的本能,如果不存在“利益缺損”的概念,她就不會因為不忿而覺醒。
這也正是系統警惕的原因所在——不受控。
司年明白系統的擔心,笑得人畜無害,“放心吧,你設定好的規則,我怎麽會違背呢?”
“是你說的,我的任務之一,是要方眷盡可能多的看到顧蘭時對我的喜歡,今天是我和男主第一次見面,她不在場,這不合適吧?”
體育老師把圍觀的同學們散開,視線在顧蘭時和方眷兩人之間轉了一圈,說:“應該是低血糖,你們兩個,把她送醫務室去,要是沒事了,叫個人回來和我說一聲。”
而顧蘭時顯然是知道方眷的身體素質的,他從同學手裡接過一把遮陽傘,說“我不方便,你背著她吧,我給你們打傘。”
司年噗嗤一笑。
系統明顯不悅【本來該是顧蘭時送你去醫務室的。】
司年就地坐下了,溫聲溫氣地開口:“他確實去了呀,況且,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啊。”司年掰著手指道,“第一,顧蘭時知道我身體不好,第二,顧蘭時見過我了,但沒有記住我的臉,有什麽問題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