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司年以為是自己送的、向自己示好而接受的項鏈。
如今,那條項鏈半遮半掩地隱藏在司年的校服底下,可她還沒有想到好的ʝƨɢ*理由,該怎麽解釋司年雖然收下了,但並不知道是他送的這件事。
又或許,她能想到什麽好的理由,能從司年這裡把項鏈再要回來?
“方眷?”
司年的聲音忽然響起,方眷像是被驚醒了一樣猛地回過神。
“我們幾個想測一下跑步的時間。”
司年剛剛做了一分鍾仰臥起坐,額前的碎發濕漉漉地沾在額上,臉上曬得有些紅,校服前的扣子難得解開了一顆。
方眷立刻緊張地看向遠處的單杠。
那邊圍了一群男生,不知道是誰在杠上,引得圍觀的男生連連叫好。
人群之中,方眷一眼認出了顧蘭時的背影,他沒有看向這邊,和所有男生一樣,他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單杠上。
這讓方眷略微松了口氣,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撒了一個多麽拙劣又容易被戳破的謊言,她只能盡力彌補,讓這個快被吹爆的氣球不要在顧蘭時面前爆炸。
她看了眼正看向自己的司年,伸出手道“運動的時候不要佩戴飾品,把項鏈給我,我替你保管。”
【急了急了,她急了!】
系統有些亢奮地看著方眷明明急切、卻又不得不裝的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給了她,她一定會在顧蘭時發現之前把項鏈還回去,說你不要,然後騙你說項鏈丟了!】
系統鍾愛極致的人性和矛盾的劇情,但凡一個都能讓他興奮好久。
司年和系統的推測如出一轍,她抬手按上鎖骨的位置,校服熨帖地貼在皮膚上,司年有些羞赧的開口,“剛剛做仰臥起坐的時候體育老師也說了,已經把項鏈取下來了。”
司年的脖頸處確實空空如也,可方眷的安心並沒有放下來很久,“那項鏈呢?”
“體育老師那裡,他讓我跑完八百去找他要。”
方眷思索著半截跑開,去找體育老師的可能,轉眼就看見顧蘭時已經往這邊走來。
方眷更快地按下了手裡的計時器。
“開始了,跑吧。”
等到顧蘭時走到方眷身邊的時候,司年她們已經跑出去一個彎道了。
他和方眷並排站著,目光追隨著最後一道身影,嘴角幾不可見地彎起一道弧度。
“怎麽樣,那條項鏈她喜歡嗎?”
顧蘭時沒回頭,往日裡冷厲的面孔因為瞳孔裡的淡淡倒影顯出幾分柔和,沒聽見方眷的回話,他這才扭過頭,挑起一邊眉毛,“嗯?”
方眷態度冷漠,語氣更加不好,聞言雙手環胸,靠著背後半人高的圍牆,“你送的不喜歡。”
“好吧。”顧蘭時無奈失笑,“看來又沒送到心坎上。”
他暫時還沒發現方眷欺騙了他,更不會著急把項鏈要回來,而是和方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他語氣裡不見絲毫的氣餒,甚至有些愈戰愈勇的意思,方眷眉頭皺得更緊,“真搞不懂,她有什麽好的!”
“年級第一還不算好?”
方眷撇嘴,“是啊,多虧了我們的年級第一,憑一己之力拉低了整個高一的身體素質水平。”
顧蘭時笑出了聲,頓了頓,看了眼方眷,又說“智商和體力不能兼得。”
方眷臉色更臭了,顧蘭時在她肩頭捶了一拳,難得笑得疏朗:“開玩笑嘛。”
方眷並不想和顧蘭時開玩笑,她現在更想開了顧蘭時的腦殼。
不過顧蘭時顯然不是讓方眷的心情到達谷底的最後一根稻草,體育老師瞧著有人跑八百,也慢慢地走了過來。
方眷像是夜裡發現了獵物的狼,立馬眼睛警惕地將體育老師上下打量了個遍,確定那條項鏈沒有在顯眼的位置,她這才慢慢收回視線,只是仍舊警惕。
那一撥跑出去的人裡,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回來了,司年在最後,人還在對面的彎道。
還差兩百米。
一百米...
方眷可不希望,一會司年當著顧蘭時的面,從體育老師這裡要回了項鏈!
司年好不容易跑到了終點,她隻覺肺都在隨著呼吸疼痛。
她兩條腿都像是不是自己的,越過終點之後就徑直往草坪上躺。
“剛跑完步不能歇著。”方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伸手把不情不願的司年觸感草皮上拉起來,“慢慢走兩圈再歇著。”
司年勉強被拉起來,卻根本連站也站不直,方眷於是抓著她兩條胳膊搭在肩膀上,司年的頭垂在方眷胸前,那股潮濕的香氣就更加濃鬱地朝著方眷撲來。
方眷就著這動作,帶著司年走了半圈,兩人漸漸遠離了顧蘭時和體育老師,她才重重松了口氣。
回過神才發現,司年的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抵住了自己的肩膀,而從她的角度,能看見司年寬松的校服上衫被汗濕透,順著彎曲的脊背貼在身上,顯出又窄又長的腰身。
兩人的腳步越來越慢,方眷站定之後,她肩上的那顆腦袋動了動,慢慢地後退半步,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謝謝。
方眷“嗯”了一聲,“你臉色不好,我和體育老師說一聲,你回班裡歇著吧,項鏈我幫你拿。”
司年點點頭沒拒絕,又問“多久?”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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