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覺得好笑，“好端端的去醫院幹什麽？”

　　方眷剜了她一眼，“今天先去拍片子，明天我預約個全身體檢，不去你就別想上班了！”

　　“還有，再讓我看見你抽煙，否則...”

　　“否則什麽？又讓我下不來床？下來了就跟我姓？司眷？”

　　司年亮晶晶的眼睛裡都是有恃無恐，她好整以暇的揉弄著狗剩兒柔軟的耳朵。

　　逗弄小狼狗的愉悅足夠讓她放松下來，等沈昭昭拍完照片回來時，瞧著兩個人似乎又吵了一架，可又似乎比剛剛見面的時候更加親昵的姿態，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司年姐，拍完了，你看這些行嗎？”

　　司年這才收了玩笑的姿態向沈昭昭走去，而方眷不死心的跟在後頭，一臉的陰陽怪氣，“自己老板抽煙都不知道，現在這助理都不知道怎麽當的！”

　　沈昭昭被暗諷的莫名其妙，她看了正下樓的司年一眼，緊跟上去兩步，低聲問道，“司年姐，這什麽意思啊？要我去買打火機？”

　　“買個屁的打火機！”方眷擠過沈昭昭，拉過司年的手腕就往大門走去，“行了，看完了，趕緊回家了！”

　　可她的手還沒碰到大門，就忽然瞧見外面的門縫裡亮了一陣白光，緊接著巨大的重物墜地聲響起，大門被撞的微微變形，發出咣當的巨響。

　　方眷半環抱著司年後退了兩步，狗剩兒掉在地上，極輕的喵嗚了一聲，柔軟的毛發蹭在司年腿邊。

　　而那兩米高的大門已經被外面的樹乾堵得嚴嚴實實。

　　大門是向外開的嗎？

　　司年有些疑惑上條時間線的細節，不過很快就搖了搖頭，空出了拿著攝像機的左手，被方眷十指相扣的牽住。

　　方眷的掌心濕潤，把她抓得很緊。

　　司年抽空抬了一眼，周圍的天色已經肉眼可見的暗了下來，緊接著，大雨瓢潑而至。

　　司年的語氣平靜，“沒擠到手吧？”

　　“沒。”方眷和她十指相扣，然後折過司年的手臂，攬過她的腰。

　　方眷勉強鎮定了神色，把司年送到沙發旁坐下，司年回頭瞧著沈昭昭，“昭昭，你不是怕黑嗎？下雨了，先坐下等吧。”

　　等會兒才是大戲登場呢！

　　沈昭昭應了一聲，見她要坐，方眷擁著司年坐在沙發一角，司年擠在沙發扶手和方眷之間，仍舊翻著手裡的相機。

　　大雨讓這裡暫時沒了信號，幾人的手機打不出去電話，但好在，三人的情緒還算平靜。

　　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麽時候，三人沒再浪費手機的電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只有相機裡幽幽的冷光。

　　不知該說大火沒起，還是該說大火還沒起。

　　司年沒從相機拍到的相片裡，看到有老化的電線，直到翻完了最後一張，外面的大雨依舊喧囂，不過雨聲之外，幾人又聽見了點別的聲音——人聲。

　　人的說話聲摻雜著未停歇的雨聲，方眷幾人的視線齊齊看向客廳的窗。

　　劇烈而急促的敲玻璃聲宛如驚雷，嚇得沈昭昭發出短促的一聲尖叫，有很快捂著嘴，壓住了聲音。

　　“好像...是人。咱們的電話沒打出去呀，不應該是救援吧？”

　　沈昭昭怕黑，很怕。

　　她很想粘到司年身邊，司年身上又叫人安心的氣場和冷靜，以及人類需要的溫暖。

　　可方眷嚴防死守的態度她不是看不懂，加之知道兩人的關系，她就更不好湊到司年跟前了，隻孤零零坐在沙發的另一頭。

　　背後的黑暗裡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湧動，她睜大了眼睛看向客廳的窗——閃電照亮了一瞬窗外的光景，三個看不清面貌的人穿著肥碩的雨衣，像是美國恐怖故事裡，收割性命的死神。

　　沈昭昭顧不上那麽多了，她幾步跨到司年所在的沙發這側，緊緊抱住了司年拿著照相機的手臂。

　　照相機的光亮和司年的溫暖讓她稍稍安心，司年騰出一個座位讓沈昭昭坐下。

　　她剛坐下，就聽外面的人厲聲道，“沈昭昭？”

　　是個有點熟悉的男聲，聲音因為用力嘶吼而有些變聲，加之還有雨聲做干擾，沈昭昭一時沒想起來，方眷卻“艸”了一聲。

　　“顧蘭時？”

　　方眷看了司年一眼，借著那不明顯的光亮，司年看見方眷臉色臭的一言難盡。

　　她起身去開窗，嘴裡沒閑著，還生怕外面的顧蘭時聽不見、聽不清，一字一句罵的聲音極大。

　　“你他媽有病吧？好好的工作日不上班往外瞎他媽跑！”

　　“艸了狗了，這個鬼天氣你不再城裡待著，穿著這一身要死啊？”

　　“我真是謝謝你八輩祖宗，幫忙的時候幫不上，添亂的時候上趕著！我真他媽服了！”

　　“......”

　　方眷一口流利的國粹，聽得沈昭昭還沒從見到顧蘭時的驚訝裡出來，就被驚的一時愕然，“司年姐，小方總...不會是瘋了吧？”

　　司年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去幫忙。

　　作為看見了方眷把顧蘭時當成首席求助對象打電話的人，司年大約可以理解方眷現在的情真意切。

　　而且...看到顧蘭時站在窗子外，陰沉著一張臉，把同行的兩位同伴先送了進來的時候，司年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麽巧啊，葉梓。”她轉頭又看向那個已經脫下了雨衣，正撥弄著長發的女人，“孫大明星，跑這荒郊野嶺，搞行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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