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像是設下陷阱,終於捕到獵物的獵人,獵物到手的那一刻,她終於露出了自己的尖牙利齒,對著司年齜牙咧嘴道,“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今晚是不是故意的!”
白宛說的是她們要離開醫院的時候,司年站著不肯走,還對著醫生伸出手,要他抽自己血的事。
做戲要做全套,為了酬謝白宛之前和司年“科普”過的輸血知識和那一道選擇題,司年今天就回敬了她一道問答題。
題乾是白文譽說出來的,兩問,第一問是“她為什麽會以為給羅小姐治病需要抽她的血?”
第二問是“她為什麽以為抽血會死?”
白文譽還是堅定的認為白宛苛待下人,尤其苛待司年,所以這話問的相當嚴肅,好像白宛是個什麽吸血狂魔,又或者心裡變態,靠欺騙司年來抽取她的血液,借此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的目的確實不可告人,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承認她吃了一個丫頭醋,為此不惜誆騙她,要她做出選擇,那還不如要ʝƨɢ*白宛直接去死!
但她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白文譽又不肯讓司年離開——當然,最主要是司年也一臉慷慨赴死的神色,她早在爭執期間就拿起了病房裡的水果刀,刀子放在手腕,好像白宛不同意她抽血,她就要直接血濺當場!
當時的場景太過魔幻,白宛臉色又青又白,她直接和司年解釋不需要她來獻血,可司年根本不信,直到一群護士把她帶到了護士站又哄又勸,才勉強放下了手裡的刀。
可白文譽這邊又不是好糊弄的,白宛看了眼病床上的羅司年,隻得把白文譽帶到了病房外,這才三言兩語,把自己哄著小丫頭玩的事說了。
這事就好比大人哄著一兩歲的小孩兒,問她更喜歡爹還是更喜歡娘,又或者要是你爹和你娘不過了,你要跟著誰。
聽起來似乎很合理,如果哄著的對象不是一個二十歲、都已經能當別人媽的人的話。
白文譽半信半疑半嫌棄地,請護士確認過司年身上確實沒有什麽傷之後,他的語氣就變成了徹底的嫌棄。
“白宛,你都是快要訂婚的人了,還欺負一個啞巴,你幼不幼稚?”
被罵幼稚的白宛生生咽了這口氣,她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可剛到護士站,就聽裡面的護士為著司年。
“天呐,這都什麽時候了,不會還有人以為輸血會死人吧?怎麽會有這麽迷信的人!”
小啞巴不能說話,比劃之下,也不知道那群護士理解成了什麽樣,白宛也根本不想知道!她後頭好像是有狼狗追著似的,帶著白宛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醫院。
白宛掐著司年的下巴,“好啊你,讓我再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這麽大的醜!”
白宛歪頭,蹭了蹭脖頸。
那裡依稀還有溫熱的柔軟觸感。
是小啞巴以為自己要留在醫院、要死在醫院的時候,強忍著眼眶裡的通紅和濕潤,做出的最大膽的行為——她沒順著白宛的催促離開,而是上前擁住了白宛的肩膀,頭埋進白宛的脖頸。
那是個卑微又小心的吻。
她以為這是訣別、是死別。
白宛看著司年躲閃愧疚的神色,那本就虛張聲勢的惱火頓時露出了原本的面貌,她抬指在司年額頭敲了一記。
語氣裡帶著她不自知的寵溺,“蠢死了!”
她敲完了,指腹又在那被敲紅的額頭上摩挲,輕出了口氣,又咬著牙道,“腦子蠢,手腳也蠢!”
“不是都叫你看著她們的舞步了嗎?這麽簡單也看不明白,把我腳都踩腫了!”
白宛恨恨地抬起司年的下巴,逼她的眼睛和自己直視,“你自己說,今晚在空中花園,你踩了我多少腳?!”
這個不好說,但肯定沒有朱燭踩她的多。
司年抿了抿唇,看起來更加不好意思地要躲開白宛的視線,被子下的腳尖卻蹭到了白宛小腿旁,輕輕蹭了兩下。
白宛小腿多年有傷,皮膚最是敏感,對此她隻覺一陣頭皮發麻。
她覺得自己懷裡像是抱了隻貓兒,毛絨絨,軟綿綿,總是瞪著那雙無辜清澈的眼睛跟人撒嬌,可底下的尾巴尖兒也一刻不閑地擺來擺去——這是撩撥、是欲拒還迎!
白宛用力地吻上她的唇,掌心握著她的脖頸,忽然,她想起什麽,氣喘籲籲的抬起頭。
“張嘴,給我看看你的嗓子。”
她想看司年的嗓子,想看司年毫無隱瞞的私/隱!
司年乖乖張了張嘴,可夜色太黑,自然是看不見的,不過白宛只要她張嘴,就覺得自己得到了滿足。
她再次吻下去,這次長驅直入的,聲音模模糊糊的。
“我聯系好醫生,明天...我就帶你去看病,看你的嗓子。”
“等你,等你嗓子好了,我不光教你跳舞,還叫你唱歌。”
“英文、法文、俄文,我都,都教給你。”
“你天天給我跳舞、給我唱歌...”
“你喜歡聽戲是嗎?我請人教你,想怎麽唱怎麽唱。”
“我要...要你興奮的時候叫我,叫我名字。”
“......”
次日一早,羅司年的兄長因搶救無效死亡,這無可避免的結局更加推進了羅司年向白文譽靠進,羅司年開始憤恨這城裡的每一個人——憑什麽她哥哥在城外浴血殺敵,這城裡的公子小姐們還能這樣毫無顧忌的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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