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老板看我辛苦,就讓我今天提前回來了。”她去窗戶底下拿折起來的椅子,又把折疊桌也撐起來。
“我剛準備和你發消息,結果你就上來了。”
朱燭全程背對著司年,那一副欲蓋彌彰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明顯。
“正好你在,我來是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司年沒揭穿她,在椅子上坐下了,朱燭就站在她面前,穿著寬松的外套,倚著身後的桌子。
“什麽事?”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住,你覺得怎麽樣?”
朱燭愣了片刻,隨即面上閃過一抹難色,“可是,我...”
不等她說完,司年拉過朱燭,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她抽了兩張紙巾擦她額頭上的汗,“沈時予媽媽不放心她一個人住,所以拜托我照顧照顧她,正好她看上的那套房子樓下的房空著。兩室一廳,我一個人住也是浪費,你就當是陪我,好不好?”
“可我不能白住。”朱燭攥著司年的手指,“我也沒錢付給你,我已經欠你很多錢了。”
“這就是我來的第二個目的。”司年掏出手機打開計算機,“咱們來算算帳吧,你的記帳本呢?”
司年見過一次朱燭的記帳本,就在元宵節那天的晚上,她剛從浴室裡出來,就瞧見朱燭趴在床頭,偷偷摸摸地往上面記東西。
那個記帳本有些年頭了,第一頁是十年前的帳,大多數都已經被劃掉了,還有幾項數目大一點的是最近的,可能是家裡添了什麽東西,不過最新的幾張都是欠司年的,從她打壞飯店的廁所、住院的費用、酒店、機票...
司年說過那些不用她付,可朱燭還是一筆筆記了下來,她是鐵了心要還,還想把她奶奶接來住——過年的時候,司年給她爸打電話,她奶奶沒有手機,聯系只能通過朱父朱母,可他們或許是擔心朱燭跟家裡要錢,沒說兩句話就掛了電話,還說奶奶要休息,讓她好好打工,不用惦記家裡。
朱燭覺得奶奶收了欺負,可帶一個老人在身邊,就算是對工作了的年輕人也是不小的壓力,朱燭想實現自己的目的,就只能更加拚命地去賺錢。
司年喜歡朱燭身上的無畏,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瞻前顧後,無所畏懼是上帝給年輕人的恩賜,這恩賜讓她們的勇敢和擔當熠熠生輝!
不過她不會讓自己也成為她的負擔,司年徑直打開自己那頁的帳目,在計算機上輸入之前,她讓朱燭也坐進椅子裡。
“在算這些之前,我們還有一項口頭約定,那個帳好算,我們先算那個吧。”
“我說過,讓你當我女朋友,幫我忘掉沈時予,然後我會支付你五年的學費。”司年頓了頓,把手機推到兩人中間,“咱們是公立學校,一年學費六千二,你覺得,你的任務完成了多少?”
朱燭隻攥著手,皺著眉,“我不要你這筆錢。”
“為什麽?”
“我當初就沒打算要的!”
“那你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幫我忘掉沈時予?”
“不是!”
“那就不用多說了,朱燭同學,我們都有點契約精神,我知道要我的錢可能讓你的感覺不太好,但是你也為我想一想,如果我沒有把錢給你的話,平白讓你做我的地下情人,會讓我覺得我在欺負你。”
“生意人講究銀貨兩訖,錢給了你,你幫了我,之前那段我們就翻篇兒,以後鬧別扭,誰都不能再提。”
朱燭可憐巴巴看著司年,“我不會再提的。”她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受了欺負,“我跟你發誓!”
“你連最基本的契約精神都沒有,還能指望我相信你的發誓嗎?”
司年的邏輯毫無漏洞,她接著道,“而且,這是我們說好的事情,你這樣反悔,會讓我們之間的信任直接崩塌的。乖乖,你也不想我時時刻刻都要懷疑你對我說的話吧?”
朱燭猶豫著伸手一根手指,“這...算一年?”
“一年嗎?也就是百分之二十。”司年聳聳肩,“差不多就是轉頭還能和好的程度。”
“所以你覺得我轉頭就能和沈時予和好,但是再聽到我要和她一起出去住的時候,還沒有任何反應是嗎?”
司年皺著眉,“豬豬,你這麽快就把我當成舊愛了呀?”
司年長歎一口氣,“其實吧,我讓你評定,只是因為我自己也看不清自己在想什麽,加上我這個人,很容易受人家的影響。”
話說到這,司年似乎聽見系統冷冷哼了一聲,不過她沒有在意,接著道,“比如當年我和沈時予決定在一起,一多半的原因是我們同學都說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
“所以你對我的評定,很有可能會影響接下來幾年裡,我對沈時予的態度。”
司年問的誠懇,“你真的覺得,我隻放下了百分之二十嗎?”
朱燭這次沒猶豫,果斷在上面輸入了“×5”,然後乖乖把手機推回司年。
她好像有點臉紅,頻頻舔著乾澀的唇,“算好了。”
“啊~”司年長歎了一聲,“你用了半個學期,就讓我完全放下了沈時予,乖乖,你真的好棒棒啊!”
司年的語氣充滿了打趣和肯定,朱燭臉更紅了,她眼睛很亮,“那...有什麽獎勵嗎?”
“獎勵一個親親。”
司年偏頭親上去,眼睛依舊在帳本上,然後手起筆落,一條長長的橫線劃掉了春節期間的帳目,“那這些就都算你因公出差,不用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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