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說著,忽然捏著下巴,眯著眼,仔細端詳著水裡的朱燭,“這麽說起來,好像只有你能教會我游泳了。”
“能讓我安心,又不會對我怕水這件事形成刻板印象,嘖,我得抓緊啊!”
她說著就從朱燭手裡抽出了腳,大步流星、一鼓作氣、氣勢洶洶地朝著扶梯走去。
朱燭不知道司年忽然肯下水是自己真的勸動了她,還是因為提起了沈時予的緣故,她看司年已經下了一截扶梯,又忙遊過去扶著她。
司年抓著扶梯的手攥的很緊,眉心一直沒有送開過。
她確實很緊張,朱燭早忘了剛剛的疑問,隻一心一意地張著手臂護在司年身前。
司年沒下一節踏板,就要往身上撩好半天的水,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塊,她又站在那裡做了半天的自我安慰。
朱燭覺得頭頂的太陽已經沒那麽熱了,只能一次次地跟司年保證,自己就算溺水,都不會讓司年有任何事。
她言辭匱乏,隻這一句翻來覆去的保證,好容易才哄得司年踏出了一隻腳。
她一隻手扶著朱燭的肩膀,一隻腿勾著朱燭的腰,最後一副赴死的決絕,閉著眼跳到了朱燭身上。
司年在朱燭身上掛的牢固,朱燭的手心穩穩托著司年的腰,好半晌,司年才睜開眼,兩條腿從朱燭身上放下來,隻手臂還牢牢地ʝƨɢ*鎖在朱燭肩膀。
司年的腳夠到了游泳池底,只是浮力讓她並不能站穩,在那前後左右的搖擺和跌宕裡,司年氣息微喘,眼睛卻很亮地問道,“我今天下了水裡,算是進步了一大步了吧?”
她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自得和驕傲,朱燭也笑到,“好大一步呢,離學會游泳,就差一哆嗦了!”
可司年聞言只是立刻拍拍朱燭的後背,“那好了,我今天的KPI完成了,送我上去吧!”
朱燭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司年,她還不大想放她上去,然而在司年的眼神恐嚇下,朱燭還是抱著她一步步又走回了踏板。
比起之前下扶梯艱難,這上扶梯幾乎就是一溜煙的事。
看著司年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朱燭忽然想起那天司年和她說的“脫敏療程”。
她那麽照顧自己,可自己都知道了她怕水,還逼著她趕緊學會。
她應該慢慢來的,至少也得是從司年能接受的程度開始,這麽急著要她學會,還是自己太過心急了。
朱燭拿了條乾的浴巾給司年披上,司年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泳帽泳鏡都沒來得及戴,她瞧著朱燭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又伸手要她拉自己起來。
朱燭的動作沒有一絲猶豫,那看起來,不是生她的氣,是在和自己生氣?
司年抓著浴巾的兩端,將朱燭也包裹進來。
兩個人面貼著面的,司年忽然開口道,“我剛剛在水裡,浮力推的我跌宕起伏,但你知道我那個時候在想什麽嗎?”
“在想《沉睡的人魚之家》裡的一句話。”
“就算這個世界癲狂,我也有我非守護不可的東西。”
“我可能有點自作多情,但剛剛你抱著我的時候,讓我覺得我就是你守護的東西。”
朱燭聞言,心裡一陣難以言喻的顫動。
她好像是先天失語的病患終於找到了表達自己內心的通道,她心裡一陣醍醐灌頂、一陣柳暗花明!
她緊緊抱著那條通道,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的,篤定的,急切的,開口道,“是啊,就是啊!”
“就算這個世界癲狂,你也是我非守護不可的人!”
作者有話說:
司年溫馨提示,不要在大壩、小溪、湖水等不明水域裡游泳哦~
珍愛生命,注意安全!
第94章 ABO篇撒嬌精學姐vs直球學妹(14)
除夕當夜, 兩人吃過了飯,在外面的煙火璀璨、喧囂人聲裡, 她們靠坐在床前看司年上次沒看完的那場電影。
那是一部長達四個小時的文藝電影, 除了中間那讓朱燭臉紅心跳的兩分鍾,其它部分都看起來冗長而無聊。
暗沉的色調、灰沉的天空、四四方方的四合院的高牆和屋簷,它們像是一座山似的, 壓出一個封建腐朽的基調。
所有秩序以外的情和欲都被壓榨, 一個男人的一對妻妾,在原有的仇視和爭奪中,漸漸生出了不同於友情、超越於親情、相似於愛情、掙扎於兒女情的情愫。
這份情愫,是她們對這繁雜秩序的無聲對抗。
那一晚的釋放,是她們對自由、對本能的朝拜!
天賜的歡愉帶來自由的錯覺,而當一個人把自由的形式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這個人就成了她衝向自由的天堂入口,成了她守望的幸福!
那裡是影片中的唯二亮色——一閃而逝的天光, 就好比她們生命裡一閃而逝的放縱...
晚上十點半, 影片還在繼續,終於歸家的男主人打翻了兩個女人之間的和平表象,在那個朝代下,依仗男人才是唯一的生存辦法和手段, 而在生存面前,自由只是泡沫。
於是再度成為敵對雙方的兩位主人公再次展開了激烈的對抗,這次對抗甚至比之前更加激烈和暴力。
“啪”的一聲,妻子打了小妾一個耳光, 朱燭也被這一聲驚醒。
司年見她猛地抬頭, 又裝著一直都在認真看劇的樣子, 心裡好笑。
她手肘撐在朱燭背後的床上, 揉著朱燭柔軟細膩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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