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一邊扮豬吃老虎地受著二少爺對自己的言語攻擊乃至侮辱, 一邊又聽著他在外人面前大誇特誇那日剿匪時的神秘人。
直到敵軍攻到了榕城, 二少爺的兵馬就快要抵抗不住,男主這才掉落自己的隱藏身份,之後一舉擊退敵軍,成了拯救榕城百姓的救世主。
幾個月後就會戰死在那場戰役裡的二少爺,現在正不緊不慢地跟在白宛身旁,一臉意氣風發地拿手裡的馬鞭指向遠處的林子。
“你看看那片林子,你說你帶哪個下人不好,非帶這個小啞巴出來,別人進了林子迷了路,好歹還能喊聲救命!你帶她來,回頭獵物沒能給你撿回來不說,迷了路連個人都找不到。”
打獵的地點在城郊的一片密林,獵物主要是些野兔和飛鳥,這裡沒什麽危險的動物,又有足夠的野趣,每逢秋高氣爽的時候,各家的少爺小姐尤其愛來這裡打獵。
今天來打獵的人也不少,但顯然都是白少爺清場之後另請的,特點無一例外,都是和白宛年歲相近的少爺。
說到底,白宛年紀也不小了,這場打獵和康老將軍費心舉辦的舞會一樣,都是給白宛舉辦的相親會。
白宛心裡有喜歡的人,對這樣的場合不可能積極主動,不臭著一張臉已經是她這幾天脾氣變好的表現了!
白文光知道她的脾氣,也沒逼著她怎麽樣,沒說幾句話就帶著副官和那些少爺們,去林子裡打獵去了。
一群人打獵得有個彩頭,獵得最多的,能得一條玉墜子,以及參加康家舞會的門票。
白宛瞧著眾人都散開了,這才叫司年推著她,專挑著沒人的方向走。
遠處的槍聲和喝彩聲不斷的響起,驚起頭頂一陣陣的飛鳥,白宛舉起手裡的□□,卻隻瞄了瞄就放了下來。
白宛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她本來興致勃勃以為今天是純粹來打獵散心的,可來了才知道,原來她剛回家那天,家裡就已經在操心她的婚事了!
結婚生子,比起被評判為“變態”和“病態”的同/性/戀情,顯然才是大多數人眼裡的“正常流程”。
“非正常流程”即為變態,是大多數人,憑借數量優勢,站在大多數眼光下的判定。
白宛作為被審判的少數,面對的困境遠遠不只是羅司年的忽遠忽近這麽簡單。
早些年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可以懷著一腔孤勇一往無前,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也逐漸看清了孤勇背後的風霜刀劍。
這不是一條輕松的路,不論對她還是對羅司年,但她也不想放手,兩相糾纏之下,卻遲遲找不到兩相周全的辦法,那就只能拖。
白宛在國外拖著不回家,回了家也托著不想相親,不想結婚。
但她不知道還能拖多久,這才是第一場的相親,卻已經讓她感受到了獨立劍刃之上的艱澀。
四面八方的風灌得她渾身發寒,可她身邊連一面可以遮蔽的牆都沒有。
羅司年不在,更甚者,她也是那寒風中的一員...
白宛長長歎了口氣,連惱火都覺得無助和疲累。
她任由司年漫無目的地推著自己在林子裡,這看起來不像是在狩獵,而是在散步。
白宛早沒了打獵的興頭,隻想等著時候差不多了就趕緊從這讓人窒息的地方溜。
走了半個鍾點,一槍也沒開,直到到了一小片空地,她抬了抬下巴指著一旁的柳樹,忽然問道,“你會編花環嗎?”
編花環得用鮮嫩的柳枝,現在這個季節,柳枝又老又硬,司年不知道她又要作什麽妖,搖了搖頭。
白宛卻一臉的興趣盎然,“去折些柳枝子,我教你!”
我教你,白宛這些天說的最多的就是我教你。
她把司年當成要送給羅司年的一個物件兒,這些天可著勁兒的打磨,教她規矩、教她讀書、教她認字,甚至就在昨天,她還拿著一把小巧的德式手/槍,教了司年射擊。
白宛試圖讓這個要送出去的禮物精美起來,同時也給她找到了一個合情ʝƨɢ*合理的,能說服她自己的理由——她這麽做,都是為了羅司年。
為了羅司年能得到一個省心省力、調/教好的丫頭,為了她到了羅司年那裡,不會惹是生非。
司年愉快地接受了自己的設定和劇情。
她是白宛的好學生,學得快、不吵鬧、溫順又聽話、課後還會勤快複習。
但每次上完課,她就會在白宛心情很好的時候撩起褲腿,給她看自己已經痕跡不大明顯的小腿,之後又比劃著去收拾行李——意思是她已經好了,該去羅家了。
看白宛黑臉是司年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消遣之一。
至於另一個消遣,當然就是看自己在擺爛、接受劇情之後,系統瘋狂地替自己掰正劇情的樣子。
司年在系統心裡有多危險,他在設定羅司年時,就費了多大的心血。
在系統的設想裡,司年會為了留在白家,和羅司年展開激烈的對抗,為了讓羅司年能夠佔據上風,他所有的初始設定都是向著羅司年傾斜。
但現在好了,司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現在每天就是在離開白家、離開原本劇情的危險道路上瘋狂試探,系統不得不站到羅司年的對立面,至少,他不能讓司年真的離開白家!
據司年不準確的統計,這半個月以來,白宛已經頭痛失眠五次,胃痛驚醒六次,但凡司年有要收拾行李的舉動,白宛就要病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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