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大家圍在前廳的火堆旁收拾自己的劫後余生的心情,無聲的慶賀著自己再次逃過一劫。
沒人注意到,那原本像是洪流一樣的喪屍潮,在中間地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那是個不大的真空地帶,正逆著喪屍潮的方向緩慢前進。
漸漸的,漩渦越來越大,像是被巨斧劈開的瀑布,所有的喪屍都自發地避出一條通道,又在經過那個漩渦後,重新合攏。
互不相乾,又畢恭畢敬的。
遊魚或許可以以死亡為代價掙脫海面,可海裡的王不行。
她生於此、長於此、困於此、又終將毀滅於此。
她終究改變不了自己的身份,短暫的自由假象之後,是她叼著引誘飛鳥的餌,再次回歸海底,這一次,她還試圖拉著她的飛鳥。
然而於人類而言,值得慶幸的是,第二次喪屍潮,終於過去了!
作者有話說:
【1】:原文:隨身無長物,止跨一隻鶴——楊萬裡
寫末世的時候就瘋狂想寫恐怖無限流,變異老鼠、血色商場、恐怖教室、詭密花園、無頭女鬼...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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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末世篇(20)
從七樓墜落只是幾秒鍾的事情。
然而失重導致腎上腺素的飆升, 會大腦更加快速的反應,快速的效果, 就是會讓眼前感受痛苦的時間放慢十倍。
模糊的視線、風聲切過皮膚的疼痛、心臟快速的跳動、焦慮、不安...
深陷昏迷的司年再一次在夢裡重溫了那場驚險。
喪屍近在咫尺的指尖、一眼望不到頭的波濤洶湧的喪屍浪潮、從高處墜落的失重感...
那些在清醒時來不及處理的後怕和恐懼, 在事後回想時,一幀幀清楚地在腦海裡閃過,司年渾身被汗濕透, 她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像是溺水的人一樣,揚起脖頸大口的呼吸。
睜眼,仍是一片黑暗。
司年久久的沒有反應。
她的大腦第一次宕機這麽久,她現在隻覺腦海裡一片空白,好像意識脫離了身體,就連對身體的感知也像是蒙著一層模模糊糊的輕紗。
她的機警和敏銳好像隨著她的求生意志一起死在了那夜的喪屍潮裡,司年甚至懶得去思考現在的自己究竟是不是活著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輕一重的腳步聲, 司年眼珠轉了轉, 她試圖從床上坐起身,然而身體各處傳來的後知後覺的疼痛又讓她跌落回去。
過度使用的的肌肉讓司年覺得自己像是一架瀕臨散架的機器,之前的超負荷運轉讓她現在連抬抬手指都覺得費力。
喉嚨裡,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吞了口玻璃, 司年咽下了那口血腥,瞧著門外燭光跳躍,然後屋裡隨著開門的動作猛地一亮,薑艾提著一桶熱水進來。
薑艾眼中的閃躲一閃而逝, 隨即相當熱切地坐到了司年床邊, 蠟燭放到了床頭櫃上, 她拿起蠟燭旁的水杯, 喂著司年喝了小半杯。
她如臨大敵地等待著司年的詢問,可意外的,司年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薑艾,又問她那桶是幹什麽的?
司年的嗓子粗礪的嚇人,薑艾“啊”了一聲,“我看你出了一身汗,就燒了點水...”
她聲音越來越小,耳尖被燭光照得紅透了,躲閃著不敢看司年的臉。
她怕司年的詢問,不僅怕她問燒了水,誰來給她擦身,更怕她問為什麽沒死,為什麽落到了喪屍群,卻沒有變成喪屍。
相較之下,前者更成為了她此刻惴惴不安的,ʝƨɢ*最直接,問題嗎能拿的出手的理由。
薑艾吞了口口水,手指不自覺攥緊了一旁的床單。
在司年昏迷的這段時間裡,薑艾努力去思考,或者說編造一個合理的理由,試圖能夠合理解釋那晚的不同尋常。
極度挫敗和恐慌之下,她心裡頭一次生出了坦白的念頭,把自己活了快二十年的秘密告訴她,把這一切的真相告訴她...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會死,跳樓、喪屍、哪怕清醒著開膛破肚,這對她來說都根本不算什麽。可她卻在和司年一起的那場自由落體裡,真切地感受到了劫後余生的滋味。
該怎麽形容這種什麽滋味呢?
大約就是讓現在的薑艾覺得,自己能“重新做人”,“抹淨前塵”了吧?
她好像真的死了一遭,看開了之前的執念、看清了自己的所求,她想給現在這個“投胎轉世”的自己換一條路走,就像是司年當時堅決地選擇墜樓一樣。
這或許才是她的“自殺”,她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司年,告訴眼前這個唯一能決定自己生死的人,在明知她對喪屍態度的前提下...
是的,這才是她的“自殺”,她已經爬上了窗台,只等司年再次安排她的命運!
她虔誠地向司年伸出了自己躍躍欲試的手掌,但她需要司年拉她一把,只需要司年詢問一句,她就會恭順地獻出自己的脖頸引頸就戮,生死的籌碼都握在司年手裡,這遠比死在其它會殺害自己的、所謂的“姐妹”手裡強得多。
她渴盼著、期待著、甚至有些雀躍地等在著司年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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