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艾本就心裡發虛，生怕她問出什麽，可司年的眼神又不像是知道了什麽的樣子——她大約是剛醒，如同薑艾不想面對那件事的真相一樣，司年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回味那時候的驚險。

　　薑艾把這當成自己的心理安慰，覺得能多拖一會兒也是好的——她確實是把司年當成自己模仿的老師，老師理性務實，她就理性務實，老師公私分明，她就公私分明，老師剛毅果敢，她就剛毅果敢。

　　所以老師一時放縱，她也就跟著一時放縱，老師稍有退縮，她就跟著退縮。

　　在某些方面，她甚至是青出於藍，司年放縱一點，她就能放縱出十點，司年退縮半步，不想回想，她就能徹底縮回原地，不敢坦白。

　　薑艾更心虛了。

　　不過她更擔心的是，萬一...昨晚只是司年的一時衝動呢？

　　對司年來說，大難不死，心裡當然是正需要安慰的時候，而她不過是恰好出現在她身邊而已。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趁虛而入，但又好像是被司年默許的行徑...

　　她老早就有這個心思，司年本就知道的！

　　司年是清醒的，而且沒有讓她滾，八成也是同意的！

　　她想要辯解，可司年又沒問，天人交戰一番後，她在司年的眼神下投降，最後總結——是她的錯，是她把司年抱進浴室的，最後又是她把人按在床上弄哭的。

　　薑艾從沒想過，自己的思緒會這樣輕易的被一個人擾亂。

　　像是同時開啟了一段混雜在一起的程序，結果就是她同時得出了許多個截然相反的結果，導致中樞指揮台崩壞，身體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她惴惴不安地看著司年，生怕她語氣又像從前那樣，冷冰冰地叫她離她遠一點。

　　可司年只是抬手拉下了薑艾的腦袋，在她唇上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聲音比昨天更加沙啞地問道，“幾點了？”

　　薑艾的身體比大腦反應快的多，在ʝƨɢ*她的大腦開始興奮之前，她已經按著司年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這項技能她並不嫻熟，不過司年昨天的獎賞足夠讓她掌握一些技巧，並且舉一反三。

　　而且，這項能力的獲得來自司年，最後又會用在司年身上！

　　這認知讓薑艾更加瘋狂起來，她聽著司年的悶哼，心裡湧起的，是遠超她想象的歡愉。

　　她興奮地從司年的枕頭底下摸出一條巧克力，掰了一小塊咬住，送到司年唇邊。

　　司年吃巧克力愛咬著吃，咬下小小一塊，用門齒嚼碎了咽掉，像隻吃東西的兔子。

　　薑艾曾經幻想了無數次眼前這個場景，司年一次次地來吃她唇齒間叼著的巧克力，動作間不小心的唇瓣觸碰...

　　可具體實施的時候，司年只是勉強配合地咬了一塊。

　　“薑艾，你的口水就要滴進我嘴裡了！”

　　人說色膽包天屬實沒差，薑艾平時在司年面前有多從心，此刻就有多得寸進尺，她聽了這話，只是一口將巧克力含進了嘴裡，再次俯首吻上了司年的唇，心裡卻還想著，等下次換個姿勢，總要實現一回！

　　兩人吻的越來越深入，自然而然的，薑艾的掌心貼上那片綿軟，兩人喘息的功夫，薑艾忽然問道，“你之前的那些前任，也這樣碰過你嗎？”

　　這話聽著耳熟，上個世界的周黎也這麽問過，甚至還是觸碰著同樣的地方，用同樣的姿勢。

　　不過周黎問的是太子，薑艾問的...

　　司年被熏得眼尾嫣紅，她抬眸看向薑艾，沒承認也沒否認。

　　她抓著薑艾的手一路向下，呼吸撲在薑艾的耳廓裡，聲音低低啞啞的，“她們沒有這樣過...嘶。”

　　“我弄疼你了？”

　　薑艾不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後為什麽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她身上立刻出了一身細汗，渾身僵硬地不敢再動。

　　她心臟裡好像有什麽東西碎裂開，那東西在她腦海裡清脆地碎成了碎片，碎片割裂出的傷口彌漫全身，尤其以胸腔裡最甚。

　　薑艾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盡了，她吞咽了口口水，眼眶猩紅地看向司年。

　　司年似乎也被她嚇到了。

　　她愣了愣，之後更加用力地握住了薑艾的手。

　　她含著薑艾的耳垂，手指用力，在薑艾身/下細細的顫抖。

　　“沒關系，我喜歡痛一點。”

　　“疼痛提醒我們還活著不是嗎？”

　　“你可以讓我...再痛一點。”

　　可是薑艾不肯，她輕而易舉的拿回了屬於自己的主動權。

　　“可是司年，我不想你痛。”

　　她像隻大狗，一點一點地舔舐司年的眼角的淚，她自己也忍不住地落淚，莫名其妙的。

　　“你要好好的，要是沒有你，我會死的。”

　　情話固然虛假，但卻好聽。

　　司年笑了笑，說“好。”

　　司年所期待的多巴胺的釋放高峰並沒有來臨，只是大腦在兩個人擁抱的慰籍裡，達到了另一種意義上的饜足。

　　直到天光大亮，她們相攜出現在樓下的時候，迎來的就是木頭打趣的目光。

　　“呦，這麽早！”她仔細看了眼司年，又擠眉弄眼地看向薑艾，“怎麽樣？我就說那個房間的床很舒服吧！”

　　“你們怎麽出來的，安全區怎麽樣了？”

　　司年沒搭這話，在木頭旁邊的歐式長沙發上坐下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