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落進泥土的果實,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果實來自於過往,卻又開啟她新的篇章。
白宛從過往的種種裡,得出了她喜歡司年的這個果,果子漂洋過海,落入泥土,適逢果子深根發芽之際,便首要她從內在突破。
司年以為,這個突破,是要白宛接受羅司年結婚嫁人是事實,白宛也道,“她要結婚,要生子,要過正常人的一生,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麽樣痛苦才能留下她。”
她說著,忽然抽噎了一聲,或許是凍得,也或許喝了太多的酒,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
這次開口,白宛說話的尾調裡帶了幾分飄忽,“陀思妥耶夫斯基說過,無力愛人的煎熬便是地獄。”
“我之前從來沒覺得我在地獄。”
“可現在...現在。”
現在,她想象著羅司年和別人牽手跳舞的模樣,卻只在眼前的黑暗裡感到了無邊的平靜與安定。
她應該感到痛苦的,可她似乎喪失了感知痛苦的能力。
而這份能力的喪失,又在潛意識裡告訴她,她想要的,會離她越來越遠...
但她又實在是難以從眼前的愜意裡逃離。
像是那些獨自失眠的夜,她驚覺自己更多的不是在慶幸失眠會得到羅司年的關心,而是開始懷念被小啞巴按著額角入睡的舒適,想念她身上淡淡的花香。
白宛的理智和感情糾扯在一起,她像是分不清上下的種子,生出的幼根在黑暗裡左右搖擺。
她知道她該向下扎根,可她朝著她以為的下方努力的時候,卻又受到另一方的呼喚。
她總是自以為清醒,就好像篤定種子當然應該深根向下,可這份清醒和篤定,在她分不清究竟哪裡才是真正的下的時候,讓她做什麽都像是在自尋死路。
廳裡忽然響起了一陣鼓掌聲,緊接著便是白文光的朗聲大笑。
他剛從外面回來,如今正和別人說著自己的豐功偉績。
白宛一口氣灌完了瓶裡剩下的半瓶酒,琥珀色的液體順著脖頸粘濕了一大片衣襟,司年忙掏出帕子擦拭。
白宛惱意上了頭,她撇開司年擋在她面前的手掌,把空了酒杯狠狠摔在一旁的石子路上,又一把攥住了她握著帕子的手指。
白宛凶惡的皺起眉毛,抿緊嘴唇,用力把司年扯到和她幾乎平齊的高度,微微仰著頭,像是一隻走投無路的凶獸。
她盯著司年,那眼神大約是在指控她禍國殃民,惑亂朝綱。
可她到底忍著沒說出口,畢竟越是刻薄的指責和辱罵,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絕對的認可。
認可她對自己的影響,認可自己受到了她的蠱惑!
不過她們並沒有僵持太久,這裡的動靜很快惹來了廳裡人的關注,有人在白文光身邊耳語幾句之後,便見著白文光抬腳往這邊走來。
他逆著光,隻瞧得身影高大,遠遠的叫了一聲“宛宛”之後,才試探著向前。
白宛到底松開了抓著司年的手,她被後知後覺的酒勁催的渾身發軟,沉了沉語氣,這才開口道,“二哥,你回來了。”
白宛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模樣,司年也站直了身,瞧著白文光走上前來。
“舞會還沒開始呢,你這就喝多了?”白文光瞧著石子路上碎了的酒瓶,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可以啊,你這酒量!”
他半點沒覺出兩人之間的異樣,說罷,這才抬頭看向身後的司年。
縱使他身後下人提著的燈昏暗,也不難看出白文光面上一閃而過的驚豔。
“這位是哪家的小姐,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隨即他眉心一皺,瞧著司年脖頸上的珍珠項鏈。
“那項鏈...不是外祖母的陪嫁嗎?”
還不等他解惑,便聽身邊的下人提醒道,“二公子,三小姐,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此處水氣重,還是回廳裡說話吧。”
白文光正要接過司年手裡的扶手,便聽白宛冷道,“我不去廳上,我喝醉了,扶我去休息。”
作者有話說:
喝酒前的狗子:誰教你的能對主子動手動腳?
喝酒後的狗子:老婆貼貼~
(補上昨天的二更,晚上盡力再寫兩章,唉,這就是不卡文的快樂~)
感謝在2022-10-22 21:47:18~2022-10-23 13:41: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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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5章 民國篇之啞巴女仆vs殘疾小姐(15)
不管白宛心裡有多麽糾結, 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無論羅司年會怎麽選, 她是鐵了心要拒絕家裡的安排、拒絕這場相親。
於是赴宴之前, 白宛換上了男裝,把那件專門給她準備的旗袍套在了司年身上,她早早到了宴會, 並試圖在舞會開始之前就灌醉自己。
被推到偏廳之後, 白宛又開了一瓶洋酒,也不管是什麽種類,就起脖就灌進了小半瓶。
白家夫婦和康老將軍聞訊趕到的時候,白宛已經倒在長條沙發上,爛醉如泥。
康老將軍大發雷霆地趕走了所有下人,司年守在門外,聽老將軍聲洪如鍾地訓斥了白宛半個小時。
而後就是老夫人和白夫人勸解的聲音,聲音時高時低地, 隔著厚厚的門, 聽不真切。
片刻後是老將軍又氣又急的聲音,“她叫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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