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泛一愣。隨即,心也跟著亂了。
她開始不明白夏懷夢究竟想要做什麽。今天她們之間的有些話,確實模模糊糊越了界。
她沒敢再接話,低下頭,手擱在兜裡握緊了筆,急匆匆走了。
夏懷夢盯著周溪泛的背影,表情很平靜。可她心裡的糟亂程度,其實未必要比周溪泛好到哪兒去。
她今天來,本來不是想要說這些的。
然而見到那個男生之後,從她口中出來的所有話,就都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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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眠昨晚喝得很醉,但她沒有喝到斷片。
她清清楚楚記得昨晚發生過的事情,她記得陶野來接她。喝醉的時候,透過眼底水波看陶野,陶野美得讓她整個人都發抖。
她還記得她們打不到車,陶野背著她走回來的。大晚上,寒風刺骨,距離很遠,但陶野走得好穩,一點點都沒顛到她。
她也記得路過那家打烊的婚紗店時,她借著酒膽,和陶野說她以後要娶她。
陶野沒有當真。她知道。
可她想一意孤行地當一次真。999顆星星糖,從今天開始,給不出去的,她也要算在心裡。
早上吃飯的時候,她捏了一把糖在手心,緊張地出汗。
她裝作是自己想吃,飯後一直往嘴裡塞糖,咬得嘎嘣嘎嘣的,聽得人腮幫子都發麻。吃了好半天,陶野才被她吸引了注意力,給她遞了杯水。
“吃這麽多啊?小心蛀牙。”
陶野柔聲提醒。
“今天的飯吃完嘴裡澀澀的,吃顆糖才舒服。”
夏星眠找到了借口,遞了一顆星星糖過去。
“姐姐你也吃一顆吧。”
陶野接了過去,但沒有吃,只是隨手放到一邊,繼續看手機了。
夏星眠心裡一酸。
她根本就不記得昨晚她對她說的話了吧。
陶野翻著手機,隨意地問:“你昨晚單獨和陸總在一起,還敢喝那麽多酒?”
夏星眠結巴道:“我……就、還好吧……”
“還好?喝得都直接在酒吧沙發上睡過去了。”
“這不是有姐姐來接麽。”
“你喝醉酒什麽德行,自己不記得了?”
陶野意有所指,抬起眼,眼尾彎彎的翹起,像隻偏愛打趣人的漂亮狐狸。
夏星眠沒說話,低頭又剝了一顆糖,塞進已經膩得發苦的嘴裡。
陶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下次不要再在外面喝那麽多酒,你自己都說了,你現在是我的人。要是叫別人撿走了,我找誰說理去?”
“姐姐難道會在意嗎。”
“我也可以不在意,把千紙鶴還給我,我就不在意了。”
夏星眠微微睜大眼睛,凝視著陶野:“真的嗎?姐姐真的會在意嗎?”
陶野蹙眉:“重點是這個麽,重點是你不應該再隨隨便便喝那麽醉。”
夏星眠囁嚅:“我……對不起,是……陸秋蕊給我喝的……”
陶野垂眸按亮手機,嗯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星眠總覺得陶野這聲「嗯」有點冰冷。
這讓夏星眠心裡的希望冒了芽,她好像看到了陶野在乎她的可能。
她大著膽子,伸出手握住了陶野的手,嗓音有點顫:“姐姐……”
陶野攤開手,叫她握著。看著她,微微抿起的嘴唇上還沾著濕潤的清澈茶水。
“我……”夏星眠明明想要說些什麽,可真要說話時,腦子一片空白。到最後,只是說:“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在別人面前喝醉了。”
陶野卻問:“陸秋蕊對你來說,也算「別人」嗎?”
夏星眠如實答道:“我不知道她算不算「別人」,但我不相信她。”
陶野沉默了,良久。
她抽回手去,細長手指放在鼻子上,低頭摸鼻梁上的小痣。
手腕內側的鳶尾花刺青在袖口裡若隱若現。夏星眠看著它吞了吞口水,莫名的很想吻一吻。
其實她很喜歡陶野的這個刺青,可惜陶野不怎麽願意讓她碰。她問起這個刺青的由來時,陶野也不回答,只會說「你猜」。
她有酸溜溜地問過是不是陶野為某個前任紋下的,陶野笑了笑,說,她沒談過戀愛。她這輩子有極大可能是不會談戀愛的。
夏星眠聽到這個答案時,說不上來自己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大抵是開心佔多數。
——如果這個人永遠都不會屬於任何一個人,那她就可以放肆地偷偷把她當做私有。
陶野忽然放下了摸鼻子的手,緊盯著夏星眠,說:“突然很想和你上床哎。”
夏星眠一愣:“嗯?”
陶野眯起眼看向窗外,“你看,今天的陽光,多好。”
夏星眠:“是……很好……”
“多暖和……”
“是啊……”
陶野目光一轉,又看回夏星眠,輕聲說:“多適合抱著我,不是麽?”
她這句話簡直撩到了夏星眠的心底去。
夏星眠徑直起身,走過去,彎腰摟著陶野急不可耐地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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