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可以心無耿介地喊出一聲師妹、可以擁抱屬於她的“正常”生活時,她又遇到了另一個劫。
仿佛是老天開的玩笑。
她的心才平,又掀波瀾。
又是女人。
起初,看到周溪泛的第一眼,溫燦並沒有對這人有過多的心思。
她只是好奇。這樣一個樣貌、家世都好的女孩,為什麽總是一臉陰沉愁苦的樣子。她就去問夏星眠,夏星眠便偷偷告訴了她關於周溪泛和夏懷夢的那些往事。
她聽後,只是笑笑。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拖著行李箱的夏懷夢撞見了她和周溪泛手拉手從音樂會出來的情形。
夏懷夢急急地追上來,像是質問一樣,問周溪泛她們之間的關系。
周溪泛看見夏懷夢著急的樣子,死氣沉沉的臉終於活分起來。
她一把挽住了溫燦的胳膊,故意說:
“我們什麽關系,需要你來管嗎!”
夏懷夢退後了一步,欲言又止。
後來,還是萎縮著走了。
溫燦就問周溪泛:“我聽師妹說,你不是已經決定放下了嗎?”
周溪泛:“我的確決定放下了,但我還沒報復夠。我就是要刺激她,還永遠都不會和她在一起!”
溫燦:“真就只是報復,不回頭了?”
周溪泛:“當然。你要配合我啊。”
溫燦心情莫名好,笑道:“可以,一次五千。”
周溪泛啐一口:“你他媽比包養個會所頭牌都貴!”
溫燦:“小周總不是不差錢嗎?”
周溪泛:“那也不是這麽給你花的!”
說是這麽說,每次把溫燦從國外叫回暨寧時,周溪泛還是會準時把五千塊錢打到溫燦卡上。
她知道自己在麻煩人家,所以允許溫燦在暨寧時住在自己的小別墅裡,還會給溫燦買很多好吃的,送些小禮物。
只是,送的方式比較特別。
“啪”的一聲,周溪泛把一份熱騰騰的紅糖糍粑撂在溫燦面前。
“這是我吃剩的,給你吃吧。”
“砰”的一聲,一隻扎著蝴蝶結的盒子落在茶幾上。
“這是客戶送我的項鏈,醜死了,你要就撿走。”
“咚”的一聲,裝著卡林巴的木盒晃晃悠悠掛在床邊。
“樂器店促銷送的,要不是我不會彈這玩意兒,絕對不可能便宜你呢。”
有一次,周溪泛叫溫燦回來時,溫燦因為連夜的彩排勞累過度,在回來的路上受了寒,發起了燒。
周溪泛挽著溫燦的胳膊,再一次在夏懷夢面前晃悠完。她目光還悄悄追隨著遠去的夏懷夢,就聽見身邊的溫燦捂著嘴忍不住地悶咳了幾聲。
她這才發現,她挽著的那條胳膊,皮膚燙得不正常。
溫燦對周溪泛輕笑著說:“沒關系,你先去追夏懷夢吧,我可以坐在街角那邊的奶茶店,等你充分觀賞完夏懷夢那張喪臉。”
周溪泛:“你有病!”
話落,她就急忙拉著溫燦往家趕。一邊趕一邊掏手機聯系自己的私人醫生。
回了別墅,周溪泛就把溫燦按在床上,粗魯又笨拙地給她腦門蓋上濕毛巾,往她嘴裡插了根溫度計,然後跪在地上翻箱倒櫃找藥。
“你不舒服就直接和我說啊,我又不是非得逼你回國!”
周溪泛罵罵咧咧。
“搞得我好像個黑心老板,壓榨自己生病的員工似的……”
溫燦一直在笑,說:
“沒關系啊,我自己也想回來。”
周溪泛:“你回來幹嘛?”
溫燦:“回來……住在這裡。”
周溪泛氣極反笑:“你就這麽喜歡我這別墅?”
“嗯。”
溫燦坦然地承認了。
“以前我在國外巡演,總是想要回國,想故鄉。可是以前的那個家回不去了……我每次回來,都找不到一個能去的地方。不過現在,就可以回這裡來。”
周溪泛哼笑:“你把我這兒當家了?”
“師妹那裡,畢竟還是她和陶野的地方。酒店……是走哪住哪,每家都不一樣。”
溫燦把濕毛巾拽到滾燙的臉上,聲音很輕。
“我知道這裡不是我的家。但在國外,每次想到一回國就能到這兒來,就……”
周溪泛咬咬牙,把藥盒拍在了床頭櫃上。
“行行行,看你可憐,隨便你吧!”
她轉身去倒水,又咕咕叨叨地念念有詞。
“別墅門鑰匙你甭想,我不會給你的!但是院子門上的指紋鎖,我可以考慮把你的指紋錄進去。你可以進花園,蹲在花壇邊上等本小姐回來。反正院子裡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我也不怕你搬……”
溫燦望著周溪泛的背影,忽然問了一個很久以前問過的問題:
“你對夏懷夢,真的就只是報復,真的……不回頭了嗎?”
周溪泛驀地住了口。
她沒有像上次那樣斬釘截鐵地回答,沉默著,只能聽到水流進玻璃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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