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恩瞪圓眼,字正腔圓地來了句:“我的娘嘞。”
阿德萊德陷入尷尬境地,她要假裝聽不懂,卻又莫名想笑。
瑪戈教了她華文,不過她不太想讓伊蓮恩知道她能讀寫漢語——她偶爾會翻看伊蓮恩手機裡的訊息記錄,還偷聽伊蓮恩打電話。
伊蓮恩生擒她數次,但沒管,大概她逃過一劫的原因是伊蓮恩堅信她既看不懂也聽不懂這門語言。
“哎?”弗萊婭看過來。
“那位當年號稱燕京第一佳麗,如今卻要變成表情包了。”伊蓮恩戳了戳瑪戈的肩,“喂,小翅膀。”
瑪戈依然沒反應。
阿德萊德貼過去,藏在瑪戈背後。
小時候她怕生,總東躲西藏,瑪戈第若乾次把她從簾後抓出來時對她說,“害怕的話躲到我身後好啦,我會保護你的。”
阿德萊德環住瑪戈,低語,“我現在很害怕,抱抱我好不好?”
還差十五分鍾零點時瑪戈很輕的咳了聲。
“瑪戈?”阿德萊德趕緊坐起。
“把窗打開。”瑪戈眼睫掀開約有半瞬,又合攏,講話也是氣聲,聽著揪心。
阿德萊德看伊蓮恩打開一瓶酒。
媽媽喝了一口白蘭地,沿床邊坐下,將瑪戈扶起,摟在懷裡。
“就這麽不喜歡這裡?”媽媽柔聲問。
瑪戈睜開眼,“不喜歡啊。我討厭人類。”
媽媽笑的很無所謂,“你還記得嗎?你對我提起過,是我把你關在這裡的。思前想後,你降生於世間的那日我仿佛並沒做什麽多余的事……”
突然弗萊婭擒住伊蓮恩的腕。
“想走就走吧。”弗萊婭半跪在床邊,她摩-挲-著瑪戈的臉,“既然不喜歡,我們不強留。”她親吻著瑪戈的額,說,“偶爾回來看看我們好不好?我們會想你的。”
瑪戈勉強挽了挽唇,什麽都沒說,只是很微弱地抱了一下伊蓮恩,倚在那個女人身上,咽下最後一口氣。
分針擺過,離新的一年僅差十分鍾。
作者有話要說:
陳妹英文名是麗貝卡,她……看著溫柔……實際上啊……害,狼媽媽養狼崽子,阿呆啥德行她啥德行,這倆一路人,她是瑪戈打獵反遭鷂子啄眼的鐵證(天使愛惡魔嘛)
我是會寫修羅場的女人嗎??!!
就……這文裡沒有絕對好人也沒有絕對壞人,都有渣+冷酷無情的那一面,大家都灰色地帶反覆橫跳
小翅膀沒過多久就又回來了,理由為:沒電、沒水、沒網、沒吃的,艸……害,她一個現代人啦……遭不住的
第9章
雪下的很大,隱去高樓大廈的輪廓,空中隻余紛揚的六棱冰晶,成團的往一起撞。
寒風擠開虛掩的窗,滿意地長驅直入。
麗貝卡側躺在床,翻閱著一份關於高分離度液相色譜儀器應用方面的綜述,看罷基本上隻弄明白了這玩意的縮寫是HPLC,便氣的丟開手機,打算先睡一覺再說。
這時斑斑推開門,“為什麽要關門……怎麽又敞著個窗。”
斑斑把水和藥放在床頭櫃上,掩窗,過來用臉挨著她的額,調侃,“看樣兒你是真不怕冷。”
“嗯。”麗貝卡含混地應了聲。
“起來,乖,先把藥吃了。”斑斑把她強行拽了起來,讓她靠著床頭,開始埋怨,“貓貓,你又在床上躺一天了,連個門都不出。”
“累,不想動。”麗貝卡說,她把藥藏在手心,空喝了半杯水。
斑斑見她沒什麽精神,便也沒說別的,只是打開衣櫃,拿出被子搭在她肩,“等下吃飯時叫你。”
等斑斑走後麗貝卡把那些藥攤在桌上,開始比對形狀與顏色,遲疑許久後她挑出橢圓形的藥片,找空玻璃瓶裝好,余者用紙巾包著丟進垃圾桶。
從麗貝卡記事起她便一直在服藥。藥名、成分及所治症候一概不知;起初她不太在意這些小事,反正斑斑會把藥準備好,她吃就可以了。
直到數月前斑斑突然決定給她減一種藥,動機不明,也許是瞧她天天吃藥可憐,也許是嫌藥費高昂。
很可惜減藥計劃失敗,沒出兩周她暈在家中,在ICU裡躺了整個秋天。
出院後斑斑給她加回來的藥就是這個橢圓片。
麗貝卡藏起瓶子,迷迷糊糊地開始尋思哪個實驗室裡有HPLC,她要去測一下這藥究竟是什麽。
她倏然間聽見有人敲窗,抬眼看去,趕緊打開窗,鎖上房門。
“討厭你。”瑪戈坐在窗框,哭喪著臉。“我還是不能飛。阿呆真壞,都怪她。”
“怎麽來的?”
“飛機。”瑪戈捶著肩,“我的腰,好痛。”她抱怨,“還備降了桃仙機場。我換了動車,折騰死了。”她半趴在窗台上,“快誇我,我學會怎麽踩空調外機爬樓了。”
雪紛飛,卻不敢落在她身。
麗貝卡挨瑪戈坐下,撫-摸瑪戈長發時果然探了個空,手隻觸摸到了寒冷的空氣與簇簇雪花,“你媽媽打人了。”她說,“當著媒體的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