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一句話讓伊蓮恩仰臥起坐。
“我打算去搶李的小情人。”阿德萊德出言不遜時在內心裡將自己幻想為中世紀騎士小說中的小騎士,提劍策馬,正待揮刃向惡龍,好搶走噴火惡龍珍藏的小王后。
當然,騎士才不會把王后還給國王。
她腦海裡已經勾勒出一副美麗的圖景。
夕陽西下,英俊的紅發騎士騎著白馬,漂亮的小王后抱著她的腰,兩人打馬還家。
“你是認真的嗎?”伊蓮恩說。
“必須的。”
不知為何伊蓮恩極其沒有形象地大笑。
“去吧,媽媽支持你。”伊蓮恩笑到不得不把腦袋埋在枕頭裡,借此挽救所剩無幾的形象。“需要媽媽給你們安排個機會偶遇嗎?”
“你覺得我哪裡不如李?”阿德萊德瞪起眼,很凶地說,“我年輕,名字好聽,長得漂亮,身材又好,還是未來牛津畢業的高材生。”
“你不是元/首。”伊蓮恩一句話就給她尚未開始的愛情判了死刑,“你懂什麽叫一國之君嗎?”
“太棒了,我搶走了皇帝的女人。”阿德萊德倒挺實誠。
伊蓮恩徹底不搭理阿德萊德了,送了女兒一個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
但阿德萊德並不打算放過她。
一分鍾的時間都不到阿德萊德就開口,“我知道怎麽在床上討女人開心,李不一定懂。”她還跟伊蓮恩舉證,“熟掉的果子能被親吻鉤出條件反射。可那天我親她,她沒有本能回應,她是很刻意地去親我的腦門,假裝她閱人無數。”
有故事的女人會先回吻唇角,再輕輕親親額頭,李直接省掉了前面那一步。
媽媽低聲罵了句不知所雲的話。
“夠了,我現在知道你是隻長大的貓了。”伊蓮恩岔話,“想去打獵嗎?”
她不要坐以待斃等李雲斑打上門。
一句古話說得好,逃避可恥但有用。
惹不起她躲得起。
“要!”
“那就乖一點!媽媽後天帶你去蘇格蘭。”伊蓮恩把床上的雜物挪開,打算睡覺。
從浴室回來後她發現阿德萊德鑽進了她的被窩。
“你幹嘛?”
阿德萊德扎進她懷裡,“我決定給你試一下脫敏療法,免得你見我想吐。”
她覺得伊蓮恩這個女人太絕了,居然覺得自己的崽惡心。
“一點半了。”伊蓮恩有點想打人。“媽媽要睡覺!”
“哦,才一點半,”阿德萊德摸出手機,還撕/開一包麥麗素,把巧克力球嚼得嘎吱嘎吱的,“還可以再玩半個小時。”
她剛連上WI-FI就刷到很多莫名其妙的新聞。
聯合報——三問李半月:你盲,你聾,你啞?
CNN——搭建在女人屍骨上的太平年
好奇心驅使下阿德萊德點開了鏈接,很快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啊。”
“又怎麽了?”伊蓮恩撥開蓋在臉上的枕頭,翻過身。
“一個抑鬱症患者,因為生病被學校停課,治病時被人賣到山裡,”阿德萊德驚悚地盯著手機屏幕,“她跑出來,她的爸爸又把她送了回去,又跑出來,被虞抓住,她向虞下跪求饒,但虞無情地拒絕了她,再一次將她送回了地獄,還企圖把新聞壓下去。”
她把手機遞給伊蓮恩。
CNN報道上的配圖是一張足以斬獲今年普利策獎的照片。
直升機與無人機比翼,冰冷鋼鐵造的汽車頂燈璀璨,穿著製服的士兵押著一位衣衫襤褸的孕婦。
孕婦歇斯底裡,雙膝跪地,向人哀求一絲憐憫。
遠處虞如眾星捧月般站在車前,她是個略微豐滿的古典式美人,眼如銀杏面若銀盆,身著華貴的玫紅色套裝,頭髮用發飾挽起,每一根頭髮絲都無比帖服。
珍珠發飾將日光散射成不同顏色的光芒,光影明暗對比間這顆名貴的南洋金珠成為畫面的焦點。
“這是行車記錄儀的截圖。”伊蓮恩盯著畫面看了很久,“一號車,二號車……七號車……”她將入鏡的車子一一數過,很快嘶了聲,“啊,是可愛的陌陌。”
看來鄭陌陌還是想爭。
“為什麽會這樣?”阿德萊德問,“虞也是女人啊,為什麽不幫幫她呢?”
#
“誰說女人就會幫女人?”安朵美達·伍德森挽起唇角,“我可愛的小凱茜,我們幫的是敘事性別。”
她女兒凱瑟琳似懂非懂地點頭。
“和平的世界只有一個聲音,哪裡有第二種聲音哪裡就有鬥爭,比如一戰,二戰,美蘇冷戰,美華鐵幕,地球上的規則只能由一個強國制定,一旦出現了潛在的競爭者,就會出現戰爭。”安朵美達翹著二郎腿,咬著筆,“同理,男女也一樣,故事只能由一種聲音敘述。”
“這是一個男權至上的時代,我們為男人發聲奔走,”她輕聲說,“若有朝一日女人成為第一性別,我們將無條件支持我們的姐妹,一如現今的男孩,我們自會為她們徹底無視道德底線,踐踏每一條正義規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