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萊德當真指了莉塔的胸。
“我不小心碰到的是你的鼻子!”莉塔跺腳,“她是混帳!你耍賴皮,”說著哭出聲,“我凌晨三點起來趕的飛機。”
“你拿胸/扇我。”阿德萊德抽抽嗒嗒的。
“你們……開心就好。”伊蓮恩面無表情的摔上門,掐著鼻梁跌坐在沙發裡。
沒出五秒,阿德萊德掛空,系了件齊膝白風衣,赤足衝出來,戳在沙發前,質問,“你居然覺得我惡心?你生的我!我在你肚子裡呆了至少有九個月,你看見我的身體居然會吐?”
蒼天啊。
真是豈有此理!
莉塔不甘落後,即便裙子是用床單擰成的氣勢也不輸阿德萊德。
她指著伊蓮恩,聲音很尖銳地問,“她是你媽?所以裡奧妮是你表姐?我們交往這麽久,你告訴我你媽媽是高中地理老師!你和莉莉認識是因為你媽他媽的給她補過課!”她尖叫,“難怪你們長得像!露易絲·阿德萊德!你他媽的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這時伊蓮恩扔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圍觀的瑪琳娜沒防備,被嚇得手一滑,把水杯摔了。
“請告訴我天啟了,世界末日到了。”伊蓮恩改用俄語。
“恕我直言,我只聽懂了一個單詞,天啟。”李半月窩在沙發裡。
“世界末日了。”伊蓮恩換了德語。
一米外莉塔和阿德萊德吵了個不可開交。
“我沒說我把你當逗逗鳥。”阿德萊德寸步不讓,吸著鼻涕,眼淚傾盆。
莉塔哭的嗚嗚濤濤,氣的意大利語都出來了,“我沒說你把我當逗逗鳥,我說,我不是逗逗鳥。”
“提問,什麽是逗逗鳥?”伊蓮恩不是勇士,她不想直面自己慘淡的人生,遂起身走到餐廳。
“豆豆鳥……”李半月想了想,“丹頂鶴。”
這一句丹頂鶴把伊蓮恩弄抑鬱了。
“我覺得不是。”她說。
聯系前後文語境就知道肯定不是。
“告訴你個好消息。”李半月走到次臥,挨床沿坐下,“我又把斑斑氣跑了。”
“我覺得你有受虐傾向。”伊蓮恩裝模作樣地歎氣,“氣跑,哄回來;再氣跑,再哄回來,你腦子不太對勁的樣子。”
“怎麽說呢,”李半月伸手戳戳陳冷翡的臉,還是燙,“我把她的貓弄病了。”她從床頭櫃裡翻出一盒布洛芬,倒出一包遞給陳冷翡。
要不是陳冷翡起不來床,李半月相信李雲斑會成功抱著貓離家出走。
“不至於,”伊蓮恩好奇,“你肯定還幹了些別的。”
“比如?”
“這得您舉例嘛,我猜不到。”
“怎麽說呢,打個比方吧,諸如放小貓出去撓人,結果被打斷兩根肋骨和腓骨,之後又讓傷口感染合並肺炎發燒的貓崽崽一瘸一拐地去招待女賓,陪人聊天……”李半月把陳冷翡拖到懷裡抱著,說句會被打死的話,發燒的小病號體溫很好,抱起來暖暖的,“這種程度的事她頂多在家裡跟我一哭二鬧三上吊。”
真正惹禍的一句話是她說的。
斑斑罵她沒有母性,原話是:“連狗都知道護自己的崽子,你連條狗都不如。”
她說,“我沒幾天可活了,她的來路你心裡清楚,你得讓她學著怎麽自保吧。”
斑斑沉默約五分鍾後扯著陳冷翡要出走。
她當時想的蠻好的,走就走吧,一起走了正好。
可惜事情沒按她預想發展。
陳冷翡起不來,扶起來就往下倒,往哪邊扶往哪邊倒。
最後李雲斑那個沒良心的家夥居然哭著一個人跑了。
“你為什麽要給我打電話?”伊蓮恩發現這出鬧劇宋和賢未卷入其中,這通電話肯定不是“我不開心,最好你也一起淒慘”的預告。
“她買了張飛倫敦的機票。”李半月很殘忍地說。“哦對,她好像知道你的推/特帳號是什麽,還順著你的推翻出來了你的INS。”
其實是某一年萬聖節伊蓮恩用青色的南瓜雕了一盞醜到令人心疼南瓜的燈,她手欠拿給斑斑看了。
李雲斑花了十五分鍾就刨出來了伊蓮恩的Twitter和Facebook。
自那晚起,斑斑開始日常質問她——你是不是恨我。
“敲你媽!”伊蓮恩嘴皮子驟然利索。
“您姓俄狄浦斯?”李半月反殺,“宋阿姨七八十歲的人了,嘖,真是好品味。”
“停,等我幾分鍾,我給你打回去。我家的小破孩哭了。”伊蓮恩發現就她走開的這麽大一會兒,莉塔把阿德萊德甩了,咣一聲摔上套間的門,不告而別。
放下手機後李半月歎氣,“你倒是和你媽媽一起走啊。”
陳冷翡下頜蹭著她的裙,想開口說話,剛啟唇卻呼吸一岔,開始蜷身咳嗽,咳到最後聲息漸無。
“別出聲,作作口型就行,我能讀唇語。”李半月垂眼往下看,“過兩天我把你媽媽哄回來。”
她著實是沒有哄人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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