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呢。”李轉過頭來,她跟伊蓮恩說話時的語氣一直都很輕佻,“你完了,把你尾巴咬下來啊。”
“咬不到。”伊蓮恩同她挨挨臉。“藏起來了。”
“虞司顏幹嘛去了?”伊蓮恩打聽。
“哄孩子。”李半月一語雙關。
“啊,確實有些不中用。”伊蓮恩歎道,“還不如我們的老朋友陌陌呢。”
“你這話說的,令我不禁想,你們是否曾某晚暗通曲款。”
“陌陌其實是個好幹部。”伊蓮恩的話忽然戛然而止。
李半月也閉嘴了。
“那你們嘞?”李雲斑好像是跟弗萊婭嘰喳聊了些不是常規話題的話題,她只聽見了個尾巴。
“唉。”弗萊婭先歎氣,“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我就知道你真的知道。”
她倆異口同聲的又是,“唉。”
“什麽斑斑真的知道?”李半月問。
“哦。”李雲斑這段時間對她很有意見——非常有意見,拽拽她腰鏈,用耐人尋味的語氣說,“哎呀,放心啦,你也真的知道。”
“無聊。”伊蓮恩說。
她倆見機不對,很默契的溜去偏廳。
“我敢保證。”門一關伊蓮恩就說,“不是什麽好話。”
“我這種小姑娘是聽不得那種話的。”她坐下。
“哦,小狐狸到死都是小姑娘。”伊蓮恩挖苦道,“小孩都上房揭瓦了,還小姑娘。”她問,“你還好嗎?”
“沒死呢。”李半月靠著沙發背,枕在上面,看起來很慵懶,說話語速也很慢,但大概是沒力氣,有些支撐不住。“怎麽辦,是不是很犯愁?”
“你又圖什麽呢?”她問。
“我那該死的勝負欲呀。”李半月的語氣帶上幾分百無聊賴,“這個世界這麽糟糕,一起帶上爆米花和可樂看看末日蘑菇雲不好麽?”
“已經比其他的世界好很多了。”伊蓮恩支著頭。“我現在過的還蠻開心的,你不要煞風景。”
李半月按住她的肩,貼過來耳語,“挺好的,你很開心。”
“如此呢,”李半月坐回去,“我是不是得請你嘗嘗什麽叫人世間的痛苦?”
“你又懂什麽痛苦,你既不懂,怎麽請別人嘗。”伊蓮恩冷笑,她調整了下坐姿,“白雪公主又沒見過酷暑。”她拿了杯咖啡,隨時間推移和新時代小朋友的成長,比較上檔次的規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茶幾上一溜星巴克,“真正的痛苦不是身體上的,是精神上的。”
“所以說,你才是瘋狗。”李半月懟她。“我不過枉擔虛名。”
“所以你只是想倒垃圾。”她一語中的,但偏離靶心。
李半月那個女人也在進化。
“不是。”李半月伏在靠枕上,衝伊蓮恩噓了聲,“我想睡一會兒,太累了。”
她還欣賞了下伊蓮恩那故意擺出來的“信不信我打你哦”的好玩神情。
可惜她隻睡了一小會兒就被吵醒。
“我說了很多遍。”斑斑說,“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可為什麽你還在糾纏?”伊蓮恩冷淡道。
有人拎起她的手腕。
她睜開眼睛,往上看。
弗萊婭用手指挑起她的手腕,撥到另一邊,丟給伊蓮恩,“其實不僅僅是筆跡。”
“你果然偷看。”伊蓮恩笑笑。
“我沒偷看。”弗萊婭說,“我說到做到,但你們的手不一樣。”
“你就是偷看。”伊蓮恩握住李半月的手,很幼稚的上下掂一掂,“手就是手,有什麽不一……”
她突然覺得是有點兒不對勁,又自己雙手交握,最後確定是骨節和腕骨的觸感不一樣。
完蛋,她痛失一個道德製高點。
不過更慘的是李雲斑很大聲的來了句,“哦豁?”
“瑪戈的製造過程稍微有點不一樣。”弗萊婭坐在沙發背上,挪揄道。“還是快遞送貨上門比較好。”
李雲斑的回應永遠超出她意料。
“那你真是太慘了。”李雲斑說,目光流露出同情。
“不堪回首。”弗萊婭也很靈性,回道。
“你們是把今天份的話題用光了?”李半月問。
“其實我很想做個體面人。”李雲斑莞爾,很刻薄的說,“但你給我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和打擊實在是……超出我的忍耐極限。”
她確實是故意挑事。
可話又說回來,若李半月不是那般女子,這事也挑不起來,也不能喚起弗萊德翠卡的傾訴/欲。
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了,那是刹不住車的。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唉,你為什麽後來就不喜歡斑斑了?”弗萊德翠卡彎下腰,問。
“我累了。”伊蓮恩說,措詞真是鏗鏘有力,那雙藍色的眼睛如蜻蜓點水般從她身上掠過,沒驚起一絲漣漪,“若注定時光短暫,我不該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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