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陳冷翡往下衝,還好並沒走上幾個台階,撲跪過去接住了。
李半月再輕也是個成年人的體重,這讓她摔了個實,從小腿到膝蓋劇痛鑽心,疼的她眼前一黑。
緩過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試試李半月還有沒有呼吸和心跳,確認還活著,才稍放下心。
陳冷翡想把李半月先抱起來,試了幾次,吃力地站起,腿又一軟。
就在她又要摔倒在地時手中一輕。
“你扶阿呆吧。”伊蓮恩把喝多的阿呆推給她,將李半月打橫抱起。
騰出手,她想拉開單元門叫人,卻被攔住。
“你要做什麽?”她質問。
伊蓮恩也質問,“你要做什麽?”
“叫醫生。”她說。
伊蓮恩笑了,“你覺得醫生是你媽媽的朋友嘛?這麽說,”她改口,“你覺得哪個醫生是你媽媽的朋友,把她叫來好啦。”
陳冷翡沉默。
“真好玩。”伊蓮恩丟下一句話。“和斑斑一樣好玩。”
她按了電梯,抱李半月上去。
很快大廳的聲控燈熄滅,四周暗下來。
黑暗中,阿呆好像找回些神志,突然摟住她頸子,嗅來嗅去的。
“像狗狗。”她輕聲說。
“呀,是你呀。”阿呆笑著吻住她的唇。
“不要鬧。”她拖著阿呆和很痛的腿走到電梯前叫電梯,“我沒心情。”
“那我就不高興。”阿呆掰過她的臉。
她忽然把頭埋在阿呆肩頸。
“怎麽啦。”阿呆有點不高興,“起來,親親我。”
“我沒用。”她說,“我確實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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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不巧。”伊蓮恩接了路易莎的一個電話,“我在出差,在外邊。”
“讓弗萊德翠卡給我回電話。”路易莎看起來很生氣,罕見的直呼大名。
“好的。”她從善如流。“她應該在忙,我告訴她在第一時間給你回電。”
真慘,掛掉電話後她還嘲笑了一秒路易莎。
誰知報應馬上就到了。
剛被安置在床的阿呆爬起來,找了個垃圾桶,把頭一埋就開始吐,瞬間經胃酸發酵後的酒精味充滿房間——斑斑幼崽的小房子真的太小了。
“去廁所吐。”伊蓮恩把所有窗戶都打開,空調開到最大,在打小孩的邊緣徘徊。
“不要!”阿呆執拗地說,吐完一抹嘴,漱口刷牙洗澡,活過來一半。
她卻要先把阿呆吐的酒水丟掉。
回來剛拿起手機,弗萊婭給她發了張圖片。
瑪戈被罰站在家門外。
弗萊婭憤怒地P了六個字母在瑪戈腦袋上——EBICHU!
“你這是……得了癲癇?”李半月醒了,不過聲音還透著迷茫。
“我想笑。”她說。
“唔……咦?”李半月支腕坐起來,抓過隻抱枕靠著,一動,發現小貓蜷著身子貼在她身邊,睡了還戴著口罩。
她把小朋友的口罩摘下,“你欺負斑斑的崽呐。”
“她不是疑似肺裡有結核灶嘛。”伊蓮恩扣過手機,“你真殘忍,一點兒都不領情呢。”
“沒關系,給她喂了異煙肼。”李半月把小貓趕走,翻身平躺下。
“你倆好小一隻。”伊蓮恩往後倚著,“躺一起還能剩半個沙發。”
“是啊。”
“她總發肺炎,所以是肺結核?”伊蓮恩打聽。
話音未落,李半月咳起來,劇烈的像得了肺癆。
咳完一陣她好些,掙扎出聲音,“支原體。”
“結核挺少見的。”她說。
“你這又換起搏器又換藥,怎麽一天不如一天?”伊蓮恩給了她一包紙抽和一包酒精濕巾。
“暫時死不了。”
伊蓮恩笑著,有些意味深長,“哦。”
她支著沙發背,撥開李半月衣領,“所以是你比較有趣,還是斑斑比較畜/生?”
李半月拍開她的手,“倒也不是,這次沒騙到。”
“你這何必。”
“我想放空。”李半月輕聲說,“雖然那種事,很髒很令人作嘔,但最起碼那幾個小時裡,我什麽都不想。”
她有時會故意無事生非。
吵架時發/泄/一遍情緒,收拾爛尾工程時再得到幾個小時的放/縱。
“我很累。”她想說些什麽,又無從說起,最後隻好潦草概括,“很累。”
“想放空很容易。”伊蓮恩歪著頭靠在那兒,長發順下來,“兩個幼崽滿足你的需要。”
“怎麽?”
“哦,其實也沒什麽。”伊蓮恩卷著自己的發尾,“也就,一眼沒看住,半小時內——不,十分鍾內,能把家裡的天花板還有我們的頭蓋骨掀了。”
“有點可怕。”
“才有點嗎?”伊蓮恩模仿瑪戈的語調,“媽!”又學阿呆,“媽媽……間歇還會這樣,”她語調沉下來,“艾拉,我們得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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