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說是個……”麗貝卡笑了笑,又別過頭,“鴿子籠啦。”
“床很漂亮。”阿德萊德掀開床罩,本想放一下衣服,但對著戴床幔的奶油白色的高箱公主床還是挪揄,“你需要一件蓬蓬裙。”
“嗯?”
“配床。”阿德萊德選擇把衣服堆在行李箱裡,往床上仰倒,“你為什麽要買一個透明衣櫃?”
臥室的衣櫃是純玻璃打的,所以裡面一件衣物都沒有,空蕩蕩的。
“嗯。”麗貝卡的聲音傳來,“我喜歡透明的東西。”
“還有白的東西。”阿德萊德輕聲補充。
整個小公寓的主色調就是白色。
“是。”
“生病了不要坐風口。”
“沒關系。”顯然麗貝卡不想說話。
她也翻身躺著,把臉埋在軟軟的羽毛枕裡。
但她沒睡,只是睜著眼睛,幾天過去心裡仍一團亂麻。
她嘗試複盤那個糟糕夜晚,但腦袋發出指令,讓她盡快遺忘。
可她最後還是回歸不愉快。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問。“你原本是喜歡男孩的。”
“是,也不是。”麗貝卡回答。
“什麽叫也不是?”
“一種選擇。”
“什麽意思?”這下阿德萊德茫然了。
“有的女孩喜歡女孩,卻選擇和男人在一起,有的女孩喜歡男孩,卻選擇和女人在一起。”麗貝卡說話聲很輕。“不存在那麽嚴格的限定。”
“迫不得已嗎?”阿德萊德問。
但不再有答話。
她出來一看,麗貝卡靠著窗打盹兒,卷翹長睫攏在一起,很乖,讓她想起懵懂的動物幼崽。
阿德萊德半蹲,用麗貝卡的膝蓋墊自己的下巴。
她挽起一縷麗貝卡的長發,用手指纏著。
這把麗貝卡弄醒了。
“你難過嗎?”她就往上看。
麗貝卡揉揉她的臉蛋,“我掛完水帶你出去玩。”
但鄉下並沒什麽好玩的,最後她們去了酒吧。
喝第二杯時麗貝卡換了果汁,而她頑強地撐過了第五杯。
原本第六杯她打算換飲料了,不料叫杏仁茶的茶也是酒,導致她的腦袋變成漿糊。
“你想要一個難忘的夜晚嗎?”阿德萊德趴下來枕著自己的手臂。
“什麽夜晚?”麗貝卡戳戳她。
“我有點特殊的安排。”阿德萊德又起來,靠在那裡對她勾勾手。
陳冷翡就挪過一個椅子,“咦?”
阿呆掏出了筆記本電腦。
“來,我教你寫,”阿呆用手背捂住嘴,打了個酒嗝,“數據導出,clear all,fprintf。”
“你喝多了。”她想伸手去抱阿呆。
突然阿呆往前一撲,哭出來,像挨欺負了的小孩一樣,“媽媽。”
陳冷翡側身。
不知何時,整個酒吧空無一人。
阿呆落進一個穿黑色風衣的女人懷裡,埋著頭,她們金紅色長發纏繞在一起。
這些天以來,阿呆第一次號啕大哭。
不過阿呆的媽媽不是感性的女人。
“我跟你說過。”伊蓮恩乍著手,不肯抱阿呆,“碰媽媽之前要做哪兩件事?”
“洗手,塗酒精凝膠。”阿呆抽噎著,從桌上抓起一個洋蔥圈塞進她媽媽的嘴裡,故意用沾滿油的爪子扒著伊蓮恩肩。“對不起,請你吃洋蔥圈。”
“我不要。”伊蓮恩叼著洋蔥圈,她騰出手,拉開一把椅子,卻在對面坐下,她抱阿呆坐在膝上,說話聲也變得含含糊糊。“你煩死了,打你了啊。”
“要是知道你來,我就不來了。”李半月也落座,“哎呀貓貓。”
“不要叫我貓貓。”小朋友很頑固。
她順手摸了摸小朋友的額。
但今天總的來說,比較倒霉。
若是平時伊蓮恩並不會多說什麽,但阿呆的行徑導致今天李半月真的往槍/口上撞。
“嗯,您還能不知道我來?”她莞爾,標準微笑。“這簡直天大笑話。”
“不太合適呢。”李半月支著頭,“你我級別不一樣,我比你高兩級。”她回敬——挖苦,“正職三把手好像還不如副職二把手。”
作者有話要說:
伊寶:想拉黑
有時小福泥對伊寶的定位是斑斑的前女友,有時是自己,取決於她今天打算幹嘛
陳妹跟小翅膀說她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確實是直掰彎系列,不然她多半可能大概率會和阿呆私奔的)
第167章
“恍惚間,兩輩子呢。”伊蓮恩吐掉變涼的炸洋蔥圈,“這種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我放下了,可你放下了嗎?”
在李半月抬眸的那一瞬,她忽又反擊。
“可你卸任了。”伊蓮恩笑的時候刻意帶上幾分狡黠,“還是你幻想中的烏托邦裡,前朝的官說話還能繞梁三日。人家乘風要你死,你不也同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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