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仿生導體。”薑懷袖實則實驗進度緩慢,關鍵數據小雪弄的又有點問題,氣的頭髮一把把地掉,但在薑朝玉面前不能露怯,她趾高氣昂地說,“有眉目了。”
幸運的是鍾老師今天特別捧場,“懷袖特別優秀。是這個項目的引領。”
不知為何,老鍾非要請她爸去參觀實驗室。
她趕緊給幾個搬磚工發短信,把她辦公室收拾一下,但不巧,有一個在測振,另一個帶著樣本去了軟件工程園,這就導致讓薑朝玉看見她辦公室裡打地鋪的沙發床跟丟在桌子上的牙膏牙刷,昨晚炒了個豬肉白菜粉,有點累,小電鍋就沒刷。
她開始暗罵該死。
但老鍾仿佛吃了定海神針,站在她辦公室就不走了。
“你們去吧。”薑朝玉沉著一揮手。
鍾院長嫌棄地把椅子上的半袋薯片丟進垃圾桶,打開電腦,拿出一個20T的移動硬盤,“密碼是水雲間全拚,首字母大寫,加一個感歎號。”
“自主研發的新芯片?”薑朝玉拉開窗簾,站在窗前。
“懷袖團隊利用現有平台,所研發的芯片和仿生導體。”老鍾說。
薑懷袖呆立當場。
“你……”她隻說了一個字,立刻閉口不提。
薑朝玉手按在桌上,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意外,“半導體呢?”
“那要看首爾願不願意給。”老鍾說,“產業鏈上,我們相對低端,主要負責芯片等軟工藝的合成。”
“好,帶句話。”薑朝玉對門外一招手,隨員開始拆裝主機,“會解禁一部分,第二項事完成後商貿和其他供給會就位。”
“我也有句話捎給你。”老鍾道,“不能做的太難看。讓學社的人做主管,是我們最大的讓步,因為學者相對你們來說,還算獨立,我們對外是有個交代的。”
忽然薑朝玉指她,“她是我女兒。這只是一些從舊時候就有的見不得人的人情往來。犬子不才,混份工作。”
“好。”老鍾跨過接線板,和她握手,“和您共事是我的榮幸。”
老鍾走後,薑懷袖很慢地呼出一口氣。
她咬住下唇,握緊了手。
薑朝玉坐在她的沙發床上,坐了會兒起來開始疊被子收拾東西,刷鍋時說——是陳述的語氣,“這就是你想追求的,你想要,而我所不建議的。”
“不要緊。”薑懷袖不知道這三個字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爭一時意氣,有一刹那,她想回家,想媽媽了,想抱著媽媽躲在懷裡哭,甚至她不知道為什麽委屈,為什麽生氣,不論如何,以結果論,她前路光明萬丈,以過程論,她覺得自己被輕視了,她痛恨薑朝玉,也痛恨自己。
世上沒有莫名其妙的賞識,也沒有莫名其妙的關切。
學術圈並非外人所揣測那般只需埋頭苦乾即可,做學術,需要精湛技術,也需要精通人情世故,只是和行政不同,她們多了犯錯後改正和站錯隊後改正的機會。
給建議的是鄭陌陌,走到這裡的是她自己。
但她作為一個成年人,只能笑看人生慘淡,這不會是第一樁事,也不會是最後一樁事。
她仰起頭,問,“你嫉妒我?”
“沙文豬”老爸翻了個白眼——故意翻給她看,“卡帶時間有點久。下次記住,先說,別卡殼,卡完殼再說就沒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傻梨犯眾怒是肯定的,她這充分混勻的起手式就是找揍(不過她買了個潛艇改裝成鸚鵡螺帶著瑪斯塔尼跑了)
袖子今天也是備受打擊的倒霉蛋
第178章
李雲斑喜歡看半月描眉畫眼。
坦白說,姐姐不擅長乾這個,不然也不會為了省事紋繡了半永久妝容,可卻要追求儀式感,裝模作樣在紋繡師打好的基礎上很淡地描上幾筆。
但這也讓她好奇。
“你要見討厭鬼?”她給伊蓮恩取了個新的外號——全稱為討厭該死殺千刀的伊蓮恩。
“沒有。”半月蓋上眉筆蓋子,“去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傻了吧唧的阿呆?”李雲斑偷瞄過半月和“上一個半月”的對談,每當那個小姑娘跟伊蓮恩鬧翻時,伊蓮恩就對她上尊稱——傻了吧唧、傻乎乎、蠢蛋二百五,對家醜是否外揚絲毫不在意的同時又能屈能伸,跟女兒關系好到蜜裡調油時,滿屏肉麻的“寶寶、寶貝、媽媽的可愛小曲奇、南瓜貓貓頭”,當然尷尬的地方往往在伊蓮恩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上一行還在“仿佛一個腦癱巨嬰”,下一行就是“阿呆呆”。
“不是呢。”半月系上腰鏈,她挑了件米色連衣裙,不算貼身,但依舊裙擺膝上五厘米。
像正常女人一樣,李雲斑也喜歡吃醋,一來是禮貌宣誓所有權,二來是調情。
半月心情好時會同她說笑,逗她玩,心情差時說話措辭會帶刺兒,“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這個家夥一貫如此。
就算能維持溫柔笑顏和繾綣的聲調,用詞依然能昭示她心情的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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