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女人溫暖的身體貼著她,帶來些許寬慰。
倏然斑斑捂住她的眼睛。
她不知道斑斑想做什麽,只是一動不動,屏息等斑斑的下一步動作。
斑斑放開她,親親她眼睫,“以後我會把貓貓管好,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
“點點吃過烏鴉。”她說。“十七還咬死過貓頭鷹。”
她懷疑要麽是點點,要麽是十七娘,多半是一起乾得,這兩隻雖然長得漂亮,但和雪梨它們那些帶證書的品種貓不一樣,點點的媽媽是隻流浪的三花,十七娘的媽媽是養在圍場看谷倉的狸花,她倆經常合夥打野食。
薑糖年紀小,膽子也小,從小離開了媽媽,多半不懂怎麽打獵。
“不哭了啊。”李雲斑親親女孩臉頰。
她把剛剛拍到的照片發給伊蓮恩。
照片裡她懷裡躺著個年輕女孩,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她故意蒙住冷冷眼睛,卻叉開手指,讓鏡頭捕捉到冷冷下眼睫處的那顆小淚痣。
她盤算好了,若伊蓮恩心裡對她還稍有一絲眷顧,她就告訴伊蓮恩這個姑娘是冷冷。
伊蓮恩度過了難捱的一個早上和難過的一上午。
弗萊婭叫她去哄阿呆,她心裡憋屈的很,自己還委屈著,並不想給阿呆那個任性的小姑娘打電話;洛克希半精不傻,堪稱智障。
這讓她回憶起來一個夢。
她曾做過一個很陸離的夢,夢裡她是條住在瑞士的訟棍,在回家路上撿到了執行任務成功卻被隊友拋下的洛克希。
那時洛克希還是個小女孩,好像是在下水道裡躲了好幾天,被她發現時活像可憐的復活節巧克力彩蛋兔子——顏色很符合比利時黑巧克力。
她收留了洛克希,帶小女孩去了醫院,為了報答她,洛克希烤了一個巧克力熔岩蛋糕,烘烤過程中蛋糕炸了,整個開放式廚房寸土沒有逃脫其毒手,處處都是巧克力。
她現在覺得,洛克希遲早在國會山烤炸巧克力熔岩蛋糕。
洛克希很有南美軍閥做派,是能坐下來和百年前老常聊一聊的女人,想來肯定非常投契,能被戴局引以為莫逆。
正頭疼著,她手機彈了條新消息。
點開一看,卻是個好消息。
李雲斑終於放過自己,放過她和李半月,找到了新女友。
這突然令伊蓮恩如釋重負,過往恩怨在這一瞬橋歸橋,路歸路,撫平她內心最後的那點愧疚。
她往下走,李雲斑在原地打轉。
最終李雲斑還是放下了執念,往前走。
這使她長長地出了口氣,十分欣慰。
不過心裡還是有些傷感,會在裙子底下打轉的小女孩長大、離開家了。
她盯著手機屏看了會兒,才回復。
——是個漂亮的小女孩,要好好待她,祝你幸福。
她把李雲斑從各色社交軟件的黑名單裡放出來。
謝謝你不再執著,她心道。
她對李雲斑的觀感極為複雜。
她能清楚地記得每一樁往事,但憶不起情感,更不知道她對李雲斑是愛、是恨。
一方面,她將李雲斑看成另一個自己,放縱她所不敢的放縱,一方面,終究李雲斑擠佔並搶走了父母對她那所剩無幾的親情——如果有。
因此,她希望李雲斑能尋得歸處——除她以外的歸宿。
伊蓮恩的心情格外好,去拿了碟馬卡龍配黑咖啡,才喝了一口,阿莉莎給她一擊暴擊。
那不是李雲斑的新女友。
那是小狐狸家的小小狐狸崽。
李半月委婉地吐露了一點實情——雖弗萊婭確實說過這話,但慘遭掐頭去尾。
虞某是真的一點兒都不閑著,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不愧是打導師的女學生,挑事水平天下無敵。
這只是個開始。
下午一點,她還沒吃上飯,菲比就借匯報工作的由子來質問她,“憑什麽叫停我的工作?”
“我叫停的是什麽工作?”她反問。
“菽-安項目。”菲比很生氣。
“你們部門裡肯定有做人臉識別的,”伊蓮恩簡直是氣不打一出來,剛上班就發現一個大笑話在等著她——簡直是轟動國際的笑話,“找個專家,比對一下,看看您究竟給誰封了個科學院院士俱樂部成員和普林斯頓教授。”
菲比居然臉盲,真是絕了。
下午菲比踩著高跟鞋,噔噔噔衝進來,張嘴一個,“我靠。”
“閉嘴。”伊蓮恩冷冰冰地說。
“怎麽辦?”菲比腦袋都要炸了。
“不過你的想法很有啟發意義。”伊蓮恩往後一倚,又把李雲斑丟進軟件黑名單,這次把手機號都拉黑了,“我們來打豆豆吧。”
“然後她蹦出來公布曾用名。”菲比低著腦袋,如喪考妣。“哪裡是打豆豆,是豆豆打我。”
她瞬間束手束腳。
“你知道豆豆家養著一個毀容的阿姨嗎?”伊蓮恩托腮,露出個頗為迷人的笑,等菲比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時,她斂起笑,從桌子底下抽出一個灰色文件夾,“聽說,實際上那個阿姨是她生母,你猜她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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