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伴娘阿黛轉過身,衝路過的小男孩拋了個媚眼,看得出她今天很開心,稱得上興致勃勃。“不可以嗎?”
“多吃點。”裡奧妮摸摸阿黛的帽簷,“爭取把隨禮的份兒吃回去。”
阿德萊德戳了戳裡奧妮的腰,“快點,給我生氣,生氣一個給我看。”
她刻意盛裝出席,為的就是壓裡奧妮風頭。
誰叫莉塔說她眼睛顏色沒裡奧妮好看,就衝這件事,她掏出藏在心裡的小筆記本,給裡奧妮和莉塔記了大寫的一行。
“要不怎麽說你是小孩呢。”裡奧妮往她嘴裡塞了枚蛋撻,“吃你的吧。”
“你就是裡奧妮……”負責主婚的神父走到她們二人面前。
之前阿德萊德聽莉塔說是從梵蒂岡請了一位資深神職人員,所以她對神父的假設是白發白胡子的老頭,誰料冒出來的竟是一個看起來就是個小家夥的家夥——半大的金翅雀,一雙眼睛看人時還怯生生的,上身的紅袍空蕩蕩的,像是偷來的。
所以她也是這麽猜的。
“偷東西不是好習慣。”此時她還以為這是一個腦子有點問題的追求者。
畢竟腦袋沒問題的男人她就沒見過幾個。
“什、什、什麽?”小男孩當場就磕巴。
“什麽事?”裡奧妮選擇解圍,她為二人介紹,“這是露易絲·阿德萊德,這是英諾森,來自梵蒂岡。”
“你好小一隻。”阿黛挑剔說道。
“這樣沒禮貌。”她終於逮到機會,打了阿黛後腦杓一巴掌。
“你打我?”阿黛難以置信,開始胡攪蠻纏。
“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英諾森抓著主教袍。
“可以。”裡奧妮頷首。“這邊請。”
“喂!”阿德萊德還沒譴責完裡奧妮這糟糕行徑,看裡奧妮要走,提裙追過去,“我還沒吵完,你給我回來……對不起。”
她無意中撞到一個男人,把人家撞了一趔趄,順勢托了那個西裝男子一把,步履匆匆地追過去。
“你他媽的能相信我剛剛撞到誰了嗎?”羅伯特·邁耶已經瘋了,此刻他儼然遺忘記者使命,抓著同伴,瘋狂的搖晃,“那是薩伏依!”
他當眾把西服和襯衫脫下來,仔細聞著,好像有淡淡的香水味也好像沒有。
邁耶暗自發誓,他要把這件衣服裱起來收藏。
同伴宿醉未醒,被他這麽一晃,張嘴吐了一地,還濺到了他鞋上。
“你混帳。”他揪著同伴衣領把同伴拎起來,打算給同伴點顏色看看,就在揮拳而去的一瞬,他看見了同伴脖子上掛的FOX記者牌。
“靠。”僅有的理智被喚回,邁耶拔腿追尋芳蹤。
雖然薩伏依是擁有四號禁令的禁報道對象,但看她這般行跡匆匆,說不準有什麽事發生。
“我不行了。”同伴抓著他褲腰,“羅伯,我好難受,我還想吐。”
“忍一忍。”他把同伴踹開。
羅伯特在噴泉旁找到了薩伏依等三人。
薩伏依那張漂亮臉龐神情複雜。
“我兩歲時被爸爸收養。”英諾森咬了咬下唇,“四歲時我一個拉丁文單詞都不認識,但可以流暢地背出整首讚美詩,每個人都說,這是注定的因果,這是上蒼賦予我的使命,我曾經也這麽以為,那時我以為這件衣袍是我的宿命,我遵循這個目標,讀書,上學,進入神學院,至此十九年,直到那晚遇到了你,我意識到,我想祀奉的,不是神,不是主。”
他撩起紅袍下擺,單膝跪下,“我千裡迢迢,來此主婚,但我持有異議。”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他仰起頭,像待宰的羔羊般將自己的命運送上。
“站起來。”裡奧妮·羅雅爾女士極為冷漠。
“蒼天。”羅伯特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他的想象力策馬奔騰。
跳槽,被委以重任,妙筆生花,一篇報道封神,泛著金邊的普利策正在向他招手。
“我覺得你需要送我去醫院。”同伴彎下腰,又是一通埋頭大吐,他頭暈眼花,摔倒,抓住了羅伯特的褲腿,“聽見了嗎?”
“別吵。”羅伯特走出灌木叢。
突然呲啦一聲巨響。
那一瞬,他萬眾矚目。
很顯然,薩伏依看見了他,一臉不屑地一挑眉,這個女孩是天生的巨星,鏡頭感很好。
這個抓拍可以當生圖去賣,羅伯特心想。
很快他腦袋徹底麻木。
叮當一聲,褲腰帶上的金屬扣落地。
“啊!”小瑪蒂爾德一聲尖叫穿破雲霄,快步衝過來,拽著薩伏依,纖細的手指指著他,“看——看——看——迪士尼限量版史迪仔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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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上無線網,手機彈出新聞。
【今晨七點十五,西翼宣布聯合儲蓄銀行將收歸國有。聯合通訊社今日訊,記者傑森·布萊克,蘇珊·克裡維爾。】
桓琢扶把手機遞給喬女士。
“嗯。”喬女士看了眼,蹚過水走上了二級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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