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要長大。”麗貝卡只是摸摸她發頂。“可愛的小阿呆不能一直都是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我是大人!”阿德萊德惱怒。
下一秒李問她,“晚上要吃什麽?”
“能吃火雞腿嗎?”阿呆問,眼睛亮晶晶的,長睫撲扇,“我還喜歡吃豬排,配些醋拌筍絲。”
“可以啊。”李半月說,“那晚上我做飯,不帶你出去吃了。”
陳冷翡目送宣稱自己為大人的阿呆開始圍著她媽腿轉,被煩到不行的李半月趕到臥室後就玩裹被子。
“看,我是飯卷!”阿呆從被子裡鑽了個腦袋出來,蹦到床邊。
“不,你是毛蟲。”陳冷翡總覺得阿呆這種行走模式很像蝴蝶幼崽爬行。
“呸。”阿呆又縮回去,不大一會兒把被子變成三角形,“現在我是飯團。”
“三角毛蟲。”陳冷翡坐在床沿。
“你們弱智麽?”換衣服的李半月途徑,兩個半小時內她對阿德萊德的觀感從這是一隻活潑可愛的小天使一路變成這孩子怎麽這麽煩人。
她去做飯,沒多久阿呆聞著味跟過來,撒嬌道,“我想吃烤火雞腿。”
“你媽媽絕對不會做烤火雞腿的。”李半月杓了半瓶豬油進鍋,開始炒排骨和五花肉。
“好,好,好……”阿德萊德被這用油量嚇到了,“多的油。”
她不是很相信李這個女人。
飯是進口的東西,所以她要盯著每個環節,以確保自己的安全。
然後她就見李切了足有五百克的黃油抹在豬排上,更可怕的是煎豬排時直接把剩下的大半塊丟進鍋。
這簡直是油的盛宴。
她合理懷疑李嫉妒她的美貌,想把她喂成一個胖子。
“先給你兩塊土豆嘗嘗味道呀。”李半月燉牛肉時不得不切了兩小塊土豆先下鍋,煮熟後撈出來給阿呆,這才把阿呆打發走。
吃飯時阿呆每道菜切了一點點。
“我在拍電影。”阿德萊德折騰人家做了晚飯也不好意思一點兒都不吃,遂打算禮貌地嘗嘗。
這一嘗可不要緊,她瘋了。
和伊蓮恩在家燒的菜味道一模一樣。
難怪她每天隻吃一頓飯都不會瘦,這一頓頓的,她究竟吃了多少熱量下肚?
嚇得她打了個嗝,表情凝固,很想拿著槍回家找伊蓮恩談人生。
這個可惡的女人是不是嫉妒她年輕貌美聰明,故意打算把她喂成大胖子?
“我出去一趟。”李半月同李雲斑低語,“正好你們母女單獨談談那個吹風機盒子。”
“你去跟她談。”李雲斑並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有兩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她談。”李半月耳語道,“想換換嗎?”
一件是小孩討厭吃藥,把藥藏在瓶子裡,另一件是小孩對斑斑那不能外訴的情愫。
半月離席後李雲斑盯著冷冷看了許久,直到半月回來依然一個字都沒吭,憋到半夜,像哼哼唧唧似的開口,“你還記得你抽屜裡有個紫色的吹風機盒子嗎?”
“什麽盒子?”冷冷在刷牙,說話聲音含糊。
“就那個盒子。”斑斑說話聲越來越小,像蚊子叫。
“哦。”陳冷翡想起來那個盒子了,“怎麽?”
“沒怎麽。”斑斑想了想,“比男孩子乾淨多了,媽媽給你買新的,我怕男人,你別領男朋友回家就好。”
還沒容陳冷翡說話,李半月幽幽說,“你覺得她喜歡男人?”
“啊?”斑斑轉過頭。
“我喜歡什麽那是我的自由。”陳冷翡吐掉牙膏沫。
這時李半月說了句令她不知道該怎麽接的話,“她如果喜歡男人的話,我們早就得帶著她趟趟跑醫院了。”
“我也不是鄭陌陌,對那種事有癮。”陳冷翡不喜歡李半月說話的語氣。
“但你也很厲害了。”李半月挖苦道,“一個人的夜夜笙歌。”
“沒有您厲害。”陳冷翡有些生氣,微妙的自尊心作祟,詭異的社會理念對她潛移默化著,學到的知識告訴她,她是一個人,可以有訴求,但社會輿論又對此作出譴責,這導致她成為一個扭曲的人,無法徹底的堅持正確,也不願接受錯誤,“你品味太獨特,不敢恭維。”
她將李半月曾問過她的一句話原路奉還,“你是喜歡痛?還是喜歡血?”還贈送了一句,“不見血不能盡興嗎?”
“什麽?”李半月錯愕。
“阿呆有一天撞到過,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陳冷翡交疊手,做態無辜,“也算,你和那個女人。”
“去書房等我,我有事要問你。”李半月突然聲音柔和下來,像雛鳥。
她摔門出去,走之前聽見斑斑小聲罵道,“媽的。”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李半月才出現在書房。
“坐。”陳冷翡反客為主。
“有兩個事。”李半月做了個請的手勢,靠在辦公桌上,“你身體就是那個樣子,想活下去就要乖乖吃藥。”她最終讓步,“你如果覺得藥太多……”她合眸,屏住氣,用很小的聲音說,“你打西立珠單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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