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久不見。”虞女士準時一點三十五分到,所有人嚇得站起來,就柳教授安坐。
“你又遲到。”看起來柳教授跟她比較熟。
“堵車。”虞女士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跟張老師說,“我晚上有事,要不會後你再鼓勵小朋友?”
小楊轉過頭,對她做口型——【我靠】。
她發微信——【別我靠了,PPT!】
小楊這才把做的跟屎一樣的ppt發過來。
第一個倒霉蛋說完,柳老師就問,“你覺得呢?”
虞女士說,“我先不說。小韓,你怎麽看?”
柳照水教授手下三個實驗室,其中工程方向由博後韓錦書負責,而老韓跟虞女士是同門。
“她這個保畢業是可以的。”老韓趕緊說,“但論文不好發,高分的發不上去。”
第一個小孩在老韓面子保佑下成功過關,但到小楊那裡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這個課題很有趣,就是有點,”虞女士雲淡風輕,“為賦新詞強說愁,你的問題是什麽?是問題指引你為什麽做這件事,而不是你做這件事,都快做完了,還在尋找問題,每一個科研項目都是一個小故事。一個問題的由來,前人做了哪些基礎工作,你又做了什麽,你要講這樣一個故事給我聽,而不是重複機械勞作,這和種地沒區別的。”
很快,馮藝彬意識到虞女士和柳老師不對付的傳聞是真的。
有個科博做的是柳老師明年面上項目的預申部分。
柳老師看似謙虛,“這個我今年試著申報了一下,上會被斃了,三個B,評價都很高,有趣,有意義,非常建議深入研究,但還是被斃了,我也有點搞不懂為什麽。”
關系好的同事會商業互捧。
關系不好的直接就是——
“你就一個模型啊。”虞司顏直接指著ppt說,“你怎麽說明你的結論是普適而不是跟這個模型碰巧耦合?不斃你斃誰。”
說完柳照水就開始用一種你欠揍的眼神瞅她,開始拿她的爛尾樓說事。
“這不是再弄嘛。”她趕緊招呼小同學,“則則,跟照水老師匯報下你最近的研究進展。”
她介紹了下,“這是我去年招的科碩,今年轉博。”
“你招的。”柳照水笑而不語。“我看你們實驗室招人,一直以為是拂曉的學生。”
“她還坐不了我的這個位置,實力不夠,還需要幾年的時間成長。”虞司顏說,未避免歧義還額外闡述,“順便說,實驗室的位置。”
“當然不是你虞某的位置。”柳照水也沒怎麽給她留面子,陰陽怪氣的。“這不就僭越了。”
“不要這麽小肚雞腸。”她交疊手,“我不是來踢場子的,是有的事要提上日程,還是得自己搞。”
“你們不是認識嘛,關系還不錯。”柳照水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麽,談崩了?”
“太貴了,我們認識嘛,想要個折扣,但立項二百萬的題轉手想賣我時開價十六億。”安豆豆開始發表欠揍感言,“也不是特別難,弄出來就算賺到了。”
每當這個女人說不是特別難時她就知道可能不是正常人類能想通的。
“用概率論盲法測算。”豆豆說了跟沒說一樣,她自己學生都一臉茫然,“現在普遍彈/道/軌道都是錢氏彈/道/基礎上的階跳,其實第一個跳點固定後就能刪減掉一部分概率。”
從台上小姑娘的表情來看,柳照水能讀出兩個字——怎算?
果然,豆豆想讓學生展示一下超綱題算法,但學生不會。
於是豆豆就開地/圖/炮,“怎麽這麽愚蠢。”
當然這還不是最尷尬的。
最尷尬的是她得請豆子吃飯。
席間豆子做了充足準備,不需要上秘書撐場子,學生足矣,各個能說會道,能唱會跳,而她只能酒過三巡時把小馮拎出來,“讓小馮給您表演一個三盅全會。”
小馮硬著頭皮,紅酒白酒外加啤酒下肚,當時臉就紅了。
“哎呀厲害。”豆子能喝,一時興起倒了兩滿杯白酒,遞了一杯給小馮。
豆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小馮直接喝吐進廁所。
“你很有趣。”八點半散席,她說。
“給你點緊迫感。”虞司顏跟柳照水一起下樓,“不要跟個壞了的滑動電阻似的,時靈時不靈,今天可以明天又出問題了。我和你又沒什麽過節,好與壞沒必要卸磨殺驢。還有你那套也就糊弄一下你半月姐或陌陌姐,你做不好或做不到,我自己來也並非不可以。”
“好好乾,你看,你給大家那麽大的期望,別讓人失望。”她對柳照水揮揮手,“拜山頭要拜個正確的山頭,這山不能助你,就得換一棵歪脖子樹。”
她其實也喝的胃難受,只不過她會忍一忍回家再吐。
吐了個七葷八素,鄭陌陌發短信問她,【你在家嗎?有事找你,順便想蹭個早飯。】
她歪在沙發上回,【你上來。】
“秦某你得管。”鄭陌陌叉腰站在茶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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