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格瑞塔,藏起臉,委屈巴巴地,“媽媽,它打我。”
笑聲傳來——做實了,是格瑞塔,只有格瑞塔笑抽時會笑出來嘎嘎一樣的聲音,“寶貝,這個媽媽打不過。”
鏡頭一轉,大白鵝就昂頭嘎一聲,開始乍翅膀。
這一聲嘎嚇得弗萊婭一哆嗦,扭開臉直往格瑞塔懷裡扎,抱脖子踩腿往上躥,“媽媽,救我。”
於是她決定早飯煎兩個鵝蛋。
下樓時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就迷迷糊糊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飯,後來有那麽一瞬間她知道是什麽地方不對勁了,注意力卻又被弗萊婭釣走了。
弗萊婭沒有在起床時刷手機的習慣,基本上鬧鍾響就爬起來洗漱,什麽時候打算辦公乾活,什麽時候再看手機。
這導致她出現在餐廳裡的第一句話是,“好大的煎蛋,這個蛋怎麽這麽大。”
不知為何,忽然間伊蓮恩就想起那句“媽媽,它打我”。
她花了點時間克制住自己的笑,“這個雞蛋比較大。”
“真的蠻大的。”弗萊婭仔細研究了下,至少是兩個雞蛋的大小。
她坐下,切開蛋,“今天沒有到處都是毛毛。”
瑪戈出門在外知道要把羽毛梳到塑料袋裡,回家就梳到地板上,仿佛她和伊蓮恩是免費的掃地機器人。
“大概是非暴力不合作。”伊蓮恩拿叉子的手一頓。“瑪戈呢?”
她好像晚上把大門的密碼改了。
她和弗萊婭對視一眼,趕緊往門口衝。
“瑪戈。”她拉開門,喊。
只見院子裡全是坑,坑與坑間距一厘米,草坪寸草不留,門前還豎了個歪扭扭的木牌——打倒帝國資本主義,壓榨幼崽天誅地滅。
“這是什麽?”弗萊婭有點近視,沒帶隱形眼鏡看不清,就往前走了半步。
門前原本修了條鵝卵石鋪的石子路,也被挖了。
這半步導致她踩到了顆石頭,跪了個脆的。
她爬起來就發現把膝蓋崴了,洗完澡後膝蓋腫成麵包,花了半個小時確定瑪戈平安——只是跑了,又不得不瘸著去盯對怎麽給瑪戈收拾殘局。
更令她生氣的是,還被洛克希·裡斯本問候,“你怎麽非要這會兒把腿摔了?”
洛克希剛琢磨出來該如何妙用李某摔腿事件,這邊羅雅爾把腿崴了。
流年不利,她心道。
她可真倒霉。
“那我得選個時……”弗萊婭拿起手機,重返文明世界,誰知一打開推,出現了個奇怪的tag叫#媽媽,救我#。
從措詞上她有種微妙的不祥預感,往裡一看,第一條還有個tag是#媽媽,它打我!#,一翻,果然是該死的路易莎·沃森。
她就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說還有個事需要調查,事情涉及到烏有鄉的稅務問題,非常嚴肅,需要她配合問詢。”
她決定讓路易莎再在裡面呆四十八小時。
“女士,”艾莉森頭疼,她不得不往太陽穴擦了點薄荷油,“她說如果再不讓她出去,她就隔八個小時發一個視頻存貨。”
“讓她發!”弗萊婭說,“不好意思,我小時候要多無趣有多無趣。”
她回憶了下自己的無聊童年,感覺除了上課考試外沒做什麽特別的事。
誰知還沒到八個小時——兩小時後,數學不及格的路易莎就給了她個“驚喜”。
“你給我滾回來!”路易莎聲音怒不可遏,“那是抓野豬的陷阱。”
“我不要,你為什麽要命令我?”她站住,轉過身來。“我不是你的下屬,也不是你的助……啊。”
路易莎往前衝,“蒼天。”差兩三公分,一個俯衝沒抓住。
很快,她的哭聲變成背景音。
路易莎在嚷,“等下,等會兒再救她,先不要救,讓我拍個照!我相機呢?我要給她上一課。”
她邊哭邊喊,“你憑什麽給我上課,你又沒有教師資格證,你……你……你……”
年幼的她行使第四零四和五零二修正案所授予的緊急創立判例權,還建了個新的州,尖叫著。“根據,根據亞特蘭大州判例,你非法授課!要蹲監獄的!”
果然路易莎從她小時候起就非常討厭她,弗萊婭輕輕地歎了口氣,心裡不是滋味。
但中午她坐不住了。
她後悔了。
應該把路易莎的所有帳號封掉,先讓這個女人社會性死亡。
“菜蟲星人入侵了!”視頻裡穿睡美人裙但腦袋上頂著小玻璃電鍋的她飛奔,電線飄揚,手裡還揮舞著鍋鏟,她人太小,鍋太大,導致每說完一個詞鍋就會掉下來,然後她頑固地把鍋推上去,露出臉。“我們快逃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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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冷翡能回憶起最早的事是很小的時候,斑斑側躺著,摟著她。
她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斑斑。
有時斑斑會讓她趴在肚皮上睡,這樣的情況下,睜開眼睛,就是斑斑的臂彎。
斑斑會調香水,這瓶倒一點,那瓶兌一些,每天聞起來都不一樣,今天是淡淡的花香,明天可能是冬青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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