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很小的時候在乎,但長大後她已經不知道要強這兩個字應該怎麽寫,從比武場到演習,甚至到課堂——她偏科,這導致非專業的選修課一塌糊塗。
李半月的敵人曾帶著曖昧目光戲謔打趣她為夜鶯,她也曾為此憤懣,最後不了了之,再後來,她能滿不在乎的瞎唱一曲,哪首唱的爛就唱哪首。
她就只是這樣的人。
她想做出些改變,但又沒有勇氣,總是一再自己說服自己放棄。
放棄維護尊嚴,放棄骨氣,放棄一切。
她好似,永遠都是被動的,就像浮萍。
每當她心情最不好的時候阿呆總送上門來。
她拉開門,阿呆從身後抱住她。
“怎麽了?”她輕聲問。
“為什麽不喜歡我。”阿呆悶聲說,把臉埋在她背上。
“阿呆。”她柔聲說。
但阿呆還是個小孩子。
沒到半分鍾就開始胡攪蠻纏。
“你去告訴她。”阿呆開始搗蛋,“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你隻喜歡我,你一直都喜歡我多一些。”她像兔子似的跺跺腳,“去,現在。”
這導致她很想讓阿呆見識一下什麽叫女孩子的脾氣。
轉念一想,她都沒對瑪戈大動乾戈,如果這麽對待阿呆,有欺負人之嫌,尤其和瑪戈相比,阿呆並沒有什麽明顯的錯處,這不公平。
她又硬生生的把脾氣忍下來。
“阿呆。”她回身,捧住阿呆的臉,“阿呆什麽時候長大。”
“嗯?”阿德萊德被弄的一愣。
就在她愣的這麽一瞬,麗貝卡把她推開,掩門走了。
茫然無措時一回眸,她撞上瑪戈戲謔的視線。
“呀。”瑪戈永遠像一輪遙不可及的月亮,和她之間隔著空氣和一層宇宙真空,淺色的眼眸望著她,“她像媽媽呢,脾氣很大的,得每天呼嚕呼嚕毛才理你的。”
“那是你。”小女孩的自尊作祟,讓她說出孩子氣十足的話語。“我可不是你。”
瑪戈只是一曬了之。
“阿黛。”瑪戈張開手。
“哼。”她別過頭。
“好擔心你。”瑪戈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
“你討厭我,又何必惺惺作態?”
“我討厭你,可我也牽掛你,以愛人的角度我們恩斷義絕,以姐妹的角度我負有義務。”瑪戈歪著腦袋看看她。“有沒有想姐姐?”
最後她仍是不成器。
她就從未成器過。
她還是撲進瑪戈懷裡,坐在膝上。
“小翅膀。”阿德萊德抬起頭,她說了句傻話,最後把自己都逗笑了,“為什麽我不是世界中心?為什麽事情不會按我預想發展?為什麽事情總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馳?”
她年輕,還有一種固執的孩子氣,想頑固地把世界的邊邊角角塞進她自己捏的模具裡。
“沒有東西是世界中心。”瑪戈將下巴抵在她發心上,被她的幼稚話氣笑了。“小孩,銀河系都只是一牙蛋糕邊邊。”
#
“你放心。”伊蓮恩說,故作慷慨大方,“回家我就把她打成蛋糕邊。”
“回家就變成俗話說得好,兵不厭詐。”李半月靠著座椅扶手。
“真感謝您慷慨解囊。”伊蓮恩面不改色。“小孩子不太聽話嘛,讓您見笑啦。”
“你的小朋友,”李半月理理衣袖,家裡有小動物就是很不方便,不管怎麽打理,就沒有不粘貓毛的衣服。“祖上一定是穴兔,三窟都不止。”
“我們認識那麽多年。”伊蓮恩交疊起腿,“她可從未表示過她喜歡混吃等死。我的那位可愛的小女伴,比陌陌有余呢。”
“是她失策,還是黑森也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李半月衝她笑笑。“真糟糕呀,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女人。”
“有了第一個先例,後來者自然,前仆後繼,像飛蛾一樣。”伊蓮恩拿起一杯新調的環遊世界,“但又很棘手。”
“和娜思佳不一樣呢。”
“和你我她,她們都不一樣呢。”
“哦,都一樣。”弗萊婭按滅雪茄,她不抽煙,只是在心煩意亂時喜歡點些東西來燒。
雪茄很香,燃燒起來有橙色的光,很溫暖。
“反而是娜思佳不一樣。”她看向李,“知音難遇,恐怕您都沒想到,計劃裡閉環的那最後一筆是她畫的。對您來說,好像倒也算因禍得福。”
“權柄令人心動,對不對?那才是最漂亮的裙子和最耀眼的首飾,自由世界最有權勢的女人,這幾個單詞聚在一起,想一想都癡迷。”李側過臉,看向她,栗色長發微卷,漂亮的眼眸微眯,像森林裡出沒的那種俏皮生靈,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很軟很柔,“願者上鉤,買定離手,不強求呀。”
“可是無論輸贏,莊家通吃。”她也笑了笑。
“您太抬舉我了。”李報以嫣然一笑。
“不管贏輸多少。”伊蓮恩放下酒杯,放杯子時刻意的有些用力,杯子底接觸托盤,是很清脆的一聲,“女孩們,籌碼兌付有一個前提。拉斯維加斯還在,你們不能把酒店砸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