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的後坐力太大了。”李又直起身,拉開和她的距離,“年紀大了,骨頭不怎麽中用。”
“哦。”阿德萊德點點頭。
她莫名其妙的覺得哀傷。
李的某種神情或氣韻令她生出憐憫,即便她知道這種人物可絕輪不到她去可憐,但她依舊管不住自己的同情心。
她主動去煮了晚飯,做了兩個小菜。
可惜李所謂的“手指變得很笨拙,精細的活做不了”純粹是騙人的,而且這個該死的女人毫無底線,都沒讓這謊言過了夜。
出賣她的並不是伊蓮恩的鄭陌陌浴室一夜遊,她只會在上床的點查崗,盤點一下伊蓮恩或弗萊婭的日程。
李嫌棄她隻切了點鹽漬的薑和熱了剩的餃子,去做了一盤豉油蒸雞,還蒸了三枚芝士餡的康乃馨型和果子。
與她點名要吃的拌魚片唯一區別在於將魚片換成了雞片,而且顯而易見,雕刻一枚好看的和果子對手和手腕的靈巧還是有一定要求的。
“你是騙子。”她聞著味道進了廚房,開了鍋蓋後出離了憤怒。
“你來得正好。”李夾起一塊雞肉,“張嘴。”她握著筷子,“好吃嘛,鹹淡還可以嗎?”
“你可以自己嘗。”阿德萊德憤怒的吃掉那塊雞肉。
“我身體不太好,要吃很多的藥。”李把筷子放下,“嘗不太出來菜的味道。”她夾開一枚和果子,喂給她一半,“這個怎麽樣?”
“有點淡。”阿德萊德指了指鍋。“需要再加點糖和醬油。”
但李沒有加額外的糖霜,也沒有補醬油,而且,這一晚上李騙了她兩次。
因為查崗的時候,她發現李跟伊蓮恩說,【破案了,是種族的問題,和你歲數沒什麽關系,起碼你閨女年紀輕輕味覺就不太靈光了】
起因是伊蓮恩的一個新發現:【我忽然發現,我喝不了便利店的咖啡,我覺得便利店咖啡苦,但,你知道的,非常久以前,我會覺得全家的咖啡是甜甜的,很好喝,是老了嗎?】
她險些從床上跳起來,憤怒的將李驅除出境,但為了自己的小命,她忍了,反正,只剩明天一天了。
可李的計劃又變了,星期一的早上都沒走。
晚上真相大白,她在等伊蓮恩。
“你要知道,我出行計劃變動是很麻煩的。”李支頤著頭,大抵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打扮的很是雍容華貴,絕不是吊帶裙子和拖鞋。“我以為你昨天就會殺過來找我算帳。”
“拜你所賜。”母親看著有些疲累,她將風衣掛起來,像轟家養小動物似的把她和麗貝卡趕走,“走開走開,你們去玩,”她坐下,歎息道,“唉,我發生了點和女孩子之間的小糟糕。”
“咦?”李前傾身,伸出手,把母親襯衫扣子解開了兩粒。
“阿莉莎,你這是報恩麽。”母親匆忙把她的手拍開,把扣子系回去。
“你的品味很一致嘛。”李半月笑道,“看起來和斑斑一個毛病,貌似不是我無能,你也不遑多讓。”
“怎麽我就不遑多讓了?”伊蓮恩倒了杯水。
李半月等她喝上一口,才說,“大列巴是麵包的一種,注定是要被啃的,糊糊味的夾心是不是很好吃呀。”
“那你是什麽味的大列巴?”伊蓮恩簡直無話可說。
“從毛色上說,生麵團和大列巴之前還缺一步,得先被架在火上烤熟。”李半月內涵她如今心力憔悴的現狀,更可惡的是,其中絕大部分是拜這個該死的小狐狸所賜。
“那我幫你烤熟?”她掏出槍。
很快她意識到,瑪戈的腦回路和人類女孩的腦回路是不一樣的。
上次李半月跟她打招呼時瑪戈很沉著冷靜,但這次在場觀眾從瑪戈換成了斑斑的小貓。
也不知道是為了和李半月較勁,還是斑斑的閨女確實有點愣,她掏槍,貓崽子也掏槍,然後還有個阿呆。
阿呆有些呆那是早就經過她縝密鑒定的,於是場面一下子就熱鬧了。
“你要幹什麽?”麗貝卡問。
阿呆提著棒球棒,“你要幹什麽?”
“放下槍。”冷冷說。“還有你的球棒。”
“那是我媽媽。”阿呆說。
“停,你們兩個。”李半月企圖維持秩序。
“你每次都這樣。”阿呆開始吵鬧,二十分的刻薄。“你用你的腦袋想一想她也不敢,你有腦袋嗎?”
“我是有軍銜的。”冷冷很頑固,能看出來這個姑娘非常認死理,一點都不靈活,“這是一份職責。”
“我沒有惡意。”伊蓮恩這也不敢將槍放下,“你們兩個!喂!”
那兩個幼稚園的小鬼直接撓起來了,很快變成口水話的亂噴。
“你嫉妒我!”阿呆說。“我看出來了,你嫉妒我。”
“你也一直在跟我攀比啊。”冷冷反擊。
“你為什麽要和我比呢?”
“我憑什麽不能和你比?”冷冷說話也非常的直接。
“你為什麽不能承認我優秀、出色、出類拔萃,”阿呆直接上了個頂級優秀的形容詞,至今伊蓮恩還未在任何一個地方見過“top and extremely excellent”的用法,有一瞬她質疑了自己的英語水平也許永遠追不上母語者,“欣賞我,仰慕我,崇拜我,因為我不是男人我不配嘍。”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