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時候。”伊蓮恩承認,她開始慢吞吞的解襯衫扣子。
“我不是社會學家,我受社會規則製約。”弗萊婭說,“我會有挫敗感。”
“那樣子的反應或回應,你不會有被冒犯的感覺麽?”伊蓮恩抬眸,藍色眼睛裡吐露著費解。
“如果是我所喜歡的,所欣賞的,並不會。”弗萊婭站起身。
她對伊蓮恩致以最大的耐心,包括種種縱容與遷就,單方面她做了最大的努力,但伊蓮恩總是“被動語態”。
瑪戈說話半真半假,有時她懷疑瑪戈拿伊蓮恩開涮的“或許你們平分一程生命”是建立在某一事實的基礎之上,即李對斑斑和伊蓮恩對她的微妙差異成因是這兩個人共用了另一種東西,而活在這個時空下的本人佔大部分,伊蓮恩挪用少許。
她坐下來,拉過伊蓮恩的手,親了下手背。
伊蓮恩彎下腰,貼貼她的臉頰,低語道,“會很累的。”
“我覺得你對這種事的不喜歡是恐懼,害怕。”她往上看,“有什麽不好的回憶,我想讓你知道這不可怕,這只是再正常不過的,拋開文明與教條,海豚,除了吃飯睡覺,就在追尋這種快樂。”
人間最該死的事情是她都不需要去跟小孩子講這樣的話,小孩那層出不窮、令她目瞪口呆的戲碼永遠在挑戰她的開明程度,使她只能乾巴巴的說上一句“注意身體”和“不要影響學習”。
伊蓮恩失笑,用額頭貼著她的額,“不是害怕,我有潔癖。”調笑道,“我對生活品質的要求是無菌。”
“好。”她點點頭,沉默數秒後罵了人,“去你媽的無菌。”
“小翅膀和阿呆會罵人都是跟你學的。”伊蓮恩搖搖頭。“不可以說粗口。”
小翅膀永遠是最捧場的一個小東西,無論是她的創新家常菜,還是罵粗口。
“那是我的小黃人馬克杯!”小翅膀尖叫,隨後是一串的粗口,仿佛又被擁有糟糕睡相的阿呆一個掃堂腿踹到地上。
“去買新的!”另一隻小翅膀嗷嗷叫。“你很窮嗎?”
她抬了抬弗萊婭的下巴,等待十秒後瑪戈的“咚——咚——咚——”
“媽!”瑪戈憤怒的拍門,“你看她。”
“哎呀。”她說。
“你煩不煩人?”弗萊婭惱道,“煩死了!”
憤怒的女主人千篇一律。
弗萊婭拉開門——開了一條縫,大聲吼道,“英格,你打碎了杯子對不對?給小翅膀道歉,瑪戈,你是主人,她是客人,你給我去打掃廚房!”
“啊,是花了七十二小時才捏出來的一隻小混蛋。”她坐在床沿調侃。“究竟是哪個配方不正確?”
“她是混蛋,你是誘餌。”弗萊婭板著她的肩。
“這個不強求,願者上鉤。”她說。“這個鉤,你可以不咬,這不是這裡來的地理困境。這塊大陸,或說這方版圖,你是有退路的。”
“不要。”弗萊婭望著她,“這是一步之遙。”
“你想過。”伊蓮恩搖頭,“那就沒有退路,沒有回頭路的。”
“你沒有想過嗎?”弗萊婭質問她。
“想過,必然的,這是畢生訴求。”她輕聲說。“最高的夢。”
“所以你也知道,必不可選的,是那一步。”弗萊婭親過她的唇角,“無可避免的,千萬分之一所能避免的概率,任何一種推演所導出的結果……”
她的肩靠在枕上。
“都是那個終局。”弗萊婭的手撐在她身旁。“你所料的結果就是我所料的結果,你的推論與我的推論一致。”
“你推論出了南極洲的大裂開事件?”她沉默片刻,詰問。
顯然薩曼莎·黑森女士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的響亮耳光。
這比李半月的發瘋好使多了。
瞬間在這個企劃項目上掏了錢的都被開除球籍。
“不想理你。”弗萊婭這麽說,然後就做她最討厭的事情。
“喂。”她不得不把弗萊婭拽起來,“女孩子要講衛生。”
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覺得李雲斑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李雲斑面子薄,會乖乖的屈服。
弗萊婭會長篇大論。
“口水。”這點她還是很頑固地,“人是有口水的。”
今天弗萊婭心情確實很差,差到暴躁的直接從床上跳下去,抓起一瓶用來擦手機的消毒酒精噴霧,擰開當她面漱了個口。“你要的無菌。”
“那好。”伊蓮恩看起來今天心不順。“一年內,不可以親我。”
只有在這種時候,弗萊婭相信奇葩行徑是可以打破身體固有基因限制,由靈魂傳遞給下一代。
至少她為阿黛的稀奇古怪找到了始作俑者。
而這只是其中一個奇葩行為。
她最喜歡結束後的親昵時光。
伊蓮恩會在她洗澡的時候去煮些溫暖的飲料,有時是杏仁茶,有時是奶茶,偶爾做了鹹檸檬則會有好喝的氣泡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