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小孩總有本事能時刻提醒別人她究竟有多討人厭。
弗萊婭是被活活熱醒的。
醒來睜開眼,漆黑一片,伸手去摸台燈卻找不到床頭櫃,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往上一晃,橙色的羽毛色調溫馨,隨著呼吸輕輕的交錯著,長長的飛羽垂下來,合攏著,像一枚柔軟的繭。
是的,瑪戈又把翅膀拍她臉上了,又重又沉,把她壓了個半死,胃裡吃的晚飯都要被砸出來了。
她扒開翅膀,把瑪戈推到床的另一邊,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呼吸上帶有涼意的新鮮空氣。
瑪戈咕噥了聲,用她聽不懂但很像念咒的語言嘟囔了句夢話,裹著被子蜷在她身邊,暖烘烘的,還要多乖又多乖,很輕微的呼吸聲能安定她的心神。
此刻寂靜的夜倒當真有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
可命運偏與她作對。
瑪戈翅膀比瑪戈的身體重,被她這麽一扒拉,只聽咚一聲,瑪戈啪就摔下了床。
“哎!”她撲過去想把瑪戈抓回來,但晚了。
瑪戈扒著床沿坐起來,一臉睡迷糊的懵,頭髮也亂蓬蓬的,翅膀更是“橫七豎八”的拖著。
“怎麽了?地震了?”瑪戈把粘在腦袋上的羽毛抓下來,打了個很大的噴嚏。
“你翻了個身。”弗萊婭從不認錯。
這點是跟伊蓮恩學的,雖然有點不要臉,但很好用,所以她可恥的學會了這招。
她在伊蓮恩式不要臉的基礎上開發了新水平的不要臉。
“嚇我一跳。”她摸摸瑪戈的腦袋,“有沒有摔痛?”
瑪戈搖搖頭,又爬上床,這次記得把礙事的大翅膀收了。她還是一個擅長吃一塹長一智的小孩,至少犯過的錯在一周內是不會犯第二次的——一周後那是必然的,畢竟借瑪戈的話說,發展與真理在於重蹈覆轍。
“小翅膀。”弗萊婭忽然也鑽進被窩裡,她抱住瑪戈。
瑪戈很好抱,軟綿綿的,像大毛絨玩具。
她愜意地貼貼瑪戈的臉蛋,準備接著睡。
不料時運不濟。
才閉上眼,就聽見了阿黛獨有的咄咄逼人式鬼哭狼嚎還有狗急跳牆、理盡詞窮情況下伊蓮恩所特有的威脅用語“我是你媽媽你怎麽可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立刻阿黛的哭鬧喊叫接踵而至,這爛攤子沒半個小時伊蓮恩收拾不完。
“阿黛。”她歎息。
“混蛋!”瑪戈罵道,生氣地翻成平躺,手握成拳砸砸床,“我要睡覺。”
她們母女倆給樓下那倆混帳十五分鍾時間。
十五分鍾過去了,還在吵“我要解決問題”、“你什麽態度”及“你這是什麽語氣”。
“小翅膀啊。”弗萊婭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媽媽啊。”瑪戈歎息。
“對了,那天她們在吵什麽?”弗萊婭算是徹底醒了。
她摟住瑪戈手臂,“告訴媽媽好不好?”
“那天?”瑪戈還處於睡意朦朧地狀態,“哪天?”過了會兒她醒過神來,很激動地一拍手,“哦那天!”
“我跟你說。”瑪戈湊過來,附耳說道,聲音壓得很低。“她和宋。”
“嗯。”樓下安靜了會兒,弗萊婭又闔上眼。
下一秒瑪戈的答案讓她直接坐起來,“什麽?”
“性與精/神/上的支配與臣服關系,”瑪戈抿抿唇,添油加醋說道,“就,虐/待與被/虐/待?”她神經兮兮地小聲說,“首先是這樣的,宋夫人先指控她,說她叫宋夫人站在床前,看她和斑斑……然後還讓宋夫人寫心得體會。”
“然後是她說她病的很重,快死了,”瑪戈回憶著,“躺在醫院裡,插滿了管子,然後宋夫人殺了她爸,闖進醫院,把她的管子拔了,從床上把她拖下來,把殺人/凶/器塞到她手裡,罪名往她頭上一栽,自己畏罪潛逃,然後被抓回來,還要她去辯護,不僅如此,辯護費還沒給,好像有三百塊錢呢。”
“嗯?”弗萊婭很想叫個客房服務。
現在迫切地需要找些吃的來精神一下。
“之後斑斑說她被當成用即扔的一次性逗豆鳥。”瑪戈充分放飛自己。“她說斑斑太溫柔,不足以讓她開心盡興,她得一盅兩件。”
雖然弗萊婭知道這是瑪戈依托百分之三十的事實和百分之三百的想象力編造的版本,但這不影響她趁瑪戈霸佔浴室梳理羽毛的機會面帶微笑地去問,“三百越南盾和一盅兩件?”
“什麽?”伊蓮恩正在往臉上塗粉底,來遮她的黑眼圈。“什麽三百越南盾?”
“你媽媽欠你的律師費。”弗萊婭給她一個風度翩翩的迷人笑容。
“啊,那是風險代理,至少要三萬的。”伊蓮恩一想就知道是瑪戈這個壞家夥,於是她一本正經地糾正,“我很貴的。”
“是的,你很貴,”弗萊婭在床邊坐下。
阿黛也一晚沒睡,等了會兒就往床上一倒睡覺,她有個壞毛病,睡覺的時候會稍稍張開些嘴巴,特別好玩,她總會手欠地把阿黛的嘴巴合起來,有時運氣好,有時會讓阿黛自己咬到自己舌頭,緊接著就是阿黛的哇哇大哭和含糊的尖叫,“媽媽我咬到舌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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