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洛克希坐下來,“問題來了,你知道那個玩意是她的傑作,每一行源代碼是她搞出來的,現在我們怎麽辦,需要把一切推翻重置嗎?重置,耗費時間,財力,物力,不重置,如果一旦出了問題,不管是什麽類型的問題,無論軟件硬件,哪怕當天斷電,太空垃圾砸了衛星,只要出了問題,就可以歸因於她,那麽,誰來擔責?你擔得起,還是我擔的起?”
紅頭髮的那個老巫婆冷淡地跟她說,“不要發泄你的情緒,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你跟我說這一大堆,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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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犯頭痛病的不止洛克希·裡斯本獨家。
總的來說,虞司顏更頭痛。
任何一個項目的開發都離不開三驅——科研、資本和官/僚。
科研人員需要成果,資本需要變現,官/僚需要出功/勳/章,這三者間的微妙關系一旦平衡不好很容易揠苗助長,而這三者中,以後者最為急功近利。
一線做科研的對手裡的東西有多大用途和多大水分心知肚明,資本為了節省成本歷來也是不見人頭不落淚,這樣一來,以大部分文科襤外人為代表的後者輕松脫穎而出。
比如鄭陌陌。
她看出小裡斯本的戰意,不得不拋出這個消息來充當緩兵之計——不管有用沒用,只要能觸發議會討論拖慢流程就好。
顯然,徹頭徹尾的文科生喬薇不這樣想。
喬薇以為她在藏牌。
不論喬薇有多眼高於頂,但她恪盡職守,不管有多看不上鄭陌陌,但還是跟鄭陌陌分享了一下會後的心得體會,鄭陌陌本就主戰,現在更是支棱起來了,八百匹馬都拉不住。
極為罕見的,鄭陌陌沒有在某些不太正常的時候找她賣慘裝可憐,以濟著一個禍害的原則哄她上榻,而是在四天裡循序漸進,吃飯,跳舞,看電影,然後才請她去看小鯊魚。
當然纏綿時也極盡溫柔殷勤。
最後才切入正題——“如果打的話,依你所見,幾分勝算。”
她答曰:“四成吧,如果你能做到喪事喜辦,那五成。”
鄭某當場就翻臉,“那你為什麽現在才說?你……”一番國粹暫且不表,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還極有創意地罵道,“欺負人!混帳。”
她挨近些,“不用那麽文雅,那四個字,你直接說啊,我欺你什麽?”
“直女/騙/炮。”鄭陌陌翻身起來就和她對罵,“你不想讓我給你留幾分顏面那就算了。”
吵了半個小時後她們不歡而散。
虞司顏抓起衣服氣衝衝地回家。
一開門,好家夥,還要吵第二場。
關雎也不開燈,就悶不吭聲地坐在沙發上,等虞司顏一開燈,馬上問,“你幹什麽去了?”
蘇央因為爸爸的緣故,不得不忍氣吞聲,她孤苦伶仃,說白了隻身一人,她怕什麽。
虞司顏黏小孩,一般和小魚形影不離,走南闖北帶的唯一行李就是她的那隻小崽,但連著四天,小魚都被關在家,而她要麽清晨要麽凌晨才風塵仆仆地回來。
凡事反常必有妖。
關雎總覺得虞司顏在外邊新封了個妃。
虞司顏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綢面的露背小禮服,還帶了耳墜,穿了高跟鞋,凌晨的緣故有些疲憊,可眼角眉梢裡全是媚意。
於是關雎冷冰冰地質問,“是佳人有約嗎?”
“鄭陌陌,那個傻叉。”虞司顏咬牙切齒地說了個人名,“我是去公/關,唱K。”
“你凌晨四點,和她去唱K?”關雎徹底迷惑了。
鄭陌陌雖名聲在外,但各自代表勢不兩立的陣營時她還真覺得鄭陌陌不會和司顏發生些什麽。
可凌晨四點唱K這種事怎麽聽都不對勁。
這還不如緊急會議呢。
第二天,不如唱K和緊急會議的事情發生了。
鄭陌陌不愧是在家吃冒寬粉和燒烤的女人,上不得台面的平民女孩哪怕金縷玉衣裹在身體上都藏不住市井氣息。
——鄭陌陌請虞司顏去吃冷鍋串串。
“一起來嘛。”虞司顏絕不想放過羞/辱/鄭陌陌的機會,她準備把關雎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帶到鄭陌陌眼前炫耀。
但關雎不配合,“不去,我不吃辣。”
最討厭的是小魚聽見了。
“我要吃串串。”小魚纏著她,抱著腿不撒手。“吃串串。”
最後她不得不扛著小魚,以一個小孩她媽的形象出現。
鄭陌陌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給她施壓。
討厭鬼鄭陌陌這趟非常絕,直接抬李半月出來。
虞司顏到的時候她們兩個正在竊竊私語,雖然說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但側面證明她們二人關系好的時候確實好到以姐妹相待。
“哎呀,你怎麽沒帶小陳出來玩呀。”虞司顏不得不打起精神。
現在她倒很希望李半月家的小孩來蹭飯。
“和斑斑一起出去玩啦,難得回來一趟。”李半月溫溫柔柔的,親切和藹,但一如既往,心思難料,隻字不提鄭陌陌那宏偉夙願。
虞司顏也猜不透李半月究竟想戰,還是想拖延著,賭一賭運氣,看最終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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