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把裹在身上防止傷口沾水的保鮮膜撕掉,弗萊婭就湊過來,“我來吧。”
“你不喜歡我離你太‘近’”。弗萊婭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伊蓮恩把那個菜板遞過來之前有過的片刻遲疑——伊蓮恩總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比如她會買很多的切菜板,用來當吃飯時碗碟的墊板,可以省下擦桌子的力氣,而現在又用菜板當換藥板,用以置物。
每當伊蓮恩自己嫻熟的弄好一切都讓她心裡冒出一種名喚可憐的情緒。
看起來伊蓮恩對前生絕口不提的原因多半是因為那段日子並不好過,極為糟糕。
“倒也不是。”伊蓮恩在床邊坐下,她又鑽進被窩,“我只是比較習慣親力親為。”她說笑道,順便腦袋靠在弗萊婭肩上,方便弗萊婭往傷口上貼敷貼。
她的主刀醫生真是個“天才”,“智商絕倫”地提出了微創方案,把刀口開在了她的背後,導致這段時間她翻身時都極為痛苦,剛做完手術的那段時間還不太適應,每天都是抽筋的腿和手臂把她叫醒,現在才好了一些。
“那你不喜歡這樣。”弗萊婭幫她把上衣拽好,也把腦袋靠過來,枕在她肩上。
“怎麽說呢,還可以。”伊蓮恩笑道,“矯情的時候有人捧捧場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就當她徹底松懈下來,覺得這樣的愜意時光也不錯時,命運啪就扇她一巴掌。
她和弗萊婭依偎在一起的時候背上總會“長”阿呆,非常神奇,這個小女孩仿佛擁有與眾不同的第六感,一定能準確無誤地命中所有私人場合。
沒多久一個金紅色的腦袋就冒出來,“媽媽。”阿呆從她張開的手臂中鑽出來。
弗萊婭撇撇嘴,環住阿呆,企圖把阿呆往後扯,亮綠色的眼睛吐露著盤算,多半是在想怎麽把阿呆趕出去。
“你怎麽過來啦。”伊蓮恩低下頭。
阿呆很反常的在中午和她親昵了片刻,非常熱情的蹭蹭臉。
一般來說阿呆只有晚上或早上才是準許親親抱抱的狀態,此外一直會處於一種“想抱抱請在我這裡開VIP卡”的狀態。
可惜阿呆的親昵總是明碼標價。
“糖糖不小心摔了一跤。”阿呆說,“那隻貓貓,需要你去給它洗一下。”
“掉花盆裡了?”弗萊婭一直在找機會想告訴阿黛關於代理訂婚的事,她的看法和伊蓮恩時而相同時而不同,有時她支持伊蓮恩的判斷,但有時轉念一想在阿黛身世上的隱瞞導致了那麽長時間的冷戰和吵鬧,顯然阿黛討厭被瞞在鼓中。
如果被阿黛自己發現,那肯定又要鬧了。
她年紀上來了,精力有限,很怕小孩鬧騰,隻想讓家庭變成最溫暖的避風港,而非一個需要她時刻保持工作狀態的仲裁法庭。
也許這隻小貓是個良好的切入口。
早上冷翡來的時候帶來了她的寵物小貓,阿黛碰巧也喜歡小動物,也許共同的愛好和相似的研究背景可以讓阿黛不排斥這種不得不而為之的讓步,並理解她和伊蓮恩的良苦用心。
“我們在起哄叫它站起來,然後它就真的站著。”阿黛說,“在貓砂盆子裡。”她掰著手指,“可是貓貓是四腳著地的對不對,它不能直立行走,就,摔倒了,仰面朝天。”
伊蓮恩瞬間往後一倒。“不可能。”她說,“阿黛,你要知道,我連你的紙尿褲都沒給你換過,我養小動物也隻負責給它們梳梳毛和洗個澡。”
“沒錯。”弗萊婭直接白了她一樣,“還有喂食,你做了非常多的工作。”
“搶走遛狗業務的是小翅膀。”伊蓮恩還委屈上了。
“所以我每天都在和……”她咬咬嘴唇,“算了算了,我去處理一下。”
正好她想和阿黛單獨相處,說一下那件事。
但很快她察覺到不妙。
伊蓮恩的那句“不當晚好事就成的話,她就不是阿黛了”所言不錯。
她還在和貓進行殊死搏鬥,該死的小貓是討厭洗澡的那種貓,沾水和瘋了一樣。
阿黛和李家的那個小姑娘就站在旁邊看,看著看著阿黛跑出去拿了兩塊曲奇,回來開始有意地進行一些小女孩的撒嬌行為。
“餅乾要不要呀。”阿黛說,然後把曲奇喂給那個小女孩。
這令她心中警鈴大作。
她一邊給貓洗著屁股,一邊偷瞄著。
冷不丁一瞧冷翡長得更像斑斑,不過只需要多看兩眼,就立刻能知道另一個家長是誰。
這導致從側面看,冷翡有點像瑪戈。
聯系到之前阿黛和瑪戈那檔子事,她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當即弗萊婭就下了決斷,這絕不能讓阿黛知道,阿黛知道了的話,很可能這就不是形式訂婚能收場的了。
“剛剛裡奧妮打電話找我。”阿德萊德欺負弗萊婭這個老實人聽不懂普通話,於是她講著一口生硬的外文,腔調肯定不太對,她懷疑瑪戈教了她方言的發音。
“什麽事情?”每當她說漢語時,麗貝卡都保持著微笑,但那不是刻意的奉承笑容,該死的,那是發自內心的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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