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喬薇應了豆豆的那句罕見,少見的提起自己家事,“每周都會提醒我一次,她是在水庫下邊釣魚被我砸了個股骨骨折。”
沒容鄭陌陌嘲諷一笑,喬薇來了句,“非常典型的陌陌行徑。”
她站起來,踢踢馬路上的石子。
鄭陌陌錙銖必較,開始挑事,“你和小秦不像姐倆。”
喬薇瞄了虞司顏一眼。
豆女士的腦回路和正常人兩不相乾。
“真是沒完沒了,好煩人,要不,”虞司顏丟掉雞骨頭,“我翻一下小秦的牌子,這事到此為止?”
面對或鄙夷或憤怒的目光,她隻好一次次的解釋,“我沒有戀老癖,他沒變成胖墩前長得真的很像尊龍。而且我一點都不喜歡他。只是借一下他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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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伊蓮恩首次承認自己和小朋友間存在代溝。
事情的發展全盤超乎她的想象。
躺上床前她刷到的報道是虞某不幸被長江中上遊洪水衝翻座駕而淒慘落水,但早上睜開眼睛,鋪天蓋地的討論是老豆有八塊腹肌和馬甲線。
也不知道是哪個奇葩想出來的公關方略,在她那個年代,這是會被炒魷魚的,直接失去參賽資格。
還沒容她掙扎起來弄口飯吃,洛克希發了自拍,吊帶短褲在發力舉重,以展示自己不僅有腹肌,手臂肌肉線條也很看得過去。
某種程度上,現在壓力給到了達莎。而娜思佳因討厭健身外加好吃懶做,發表了一番對這種幼稚行為的嘲諷。
她很難不想捫心自問兩句,這世界到底怎麽了及現在的年輕人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麽玩意?
不過,論起思路的清奇,阿呆也不遑多讓。
從起初菲比的“我只是決定拿掉了”的事件中這個小家夥和菲比等人相談甚歡,為這奇思妙想豎起拇指,她就應該知道阿呆的本性。
她的起床計劃還未重啟成功,憤怒的弗萊婭將手機貼到她臉上,尖叫,“你女兒!”
和阿呆不溫不火、難以評價的演藝生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即興脫口秀。往好的一面想,她可能頗具有演講天賦,這種寶貴的天賦可遇而不可求,往糟糕的一面想,她現在真的一丁點兒都不想承認她是阿呆的媽媽。
因為一旦承認阿呆是她女兒,那就意味著,阿呆那些帶點顏色的段子裡調侃的老媽或老爸,就瞬間可以和她對號入座。
視頻裡阿呆高高興興的舉著雞尾酒和麥克風,不知道是人來瘋的本質暴露了還是喝多了,考慮到她的酒量不佳,“有一天,我媽媽喝多了,嗯,給大家一些提示,是苦艾酒,在給大家一點點提示,她是故意的,你們馬上就會知道為什麽的。”
“她就噸—噸—噸——噸了大約有半瓶吧,可能還有點南美特產的一種小酒,”她踢踢小禮服的裙擺,看起來是那麽的單純天真,眼神都無比清澈,可嘴裡的話語卻那麽的一言難盡,“然後我和我爸我們在看電視,是那部好幾季了,伊麗莎白還沒出生,第三任皇后遲遲沒有上線,對,那一部。”她肯定了觀眾的回答,“忽然我媽媽穿著吊帶裙,摟住我爸爸,爛醉如泥的,你們可以腦補一下,她是一個嫵媚的——更年期老婦女,記住,你們的酒很貴,如果吐了那就虧大發了,憋住。我媽就親了親我爸的耳垂,附耳說,”
她忽然媚著聲音,眯起眼睛,“我想要。”
“那一刻,我爸陷入了沉默,這是一個禮節和面子的雙重拷問,對靈魂與道德的重擊,考慮到我已經這麽大了,最終他的靈魂不堪重負,對我說,寶貝,你能不能,回房間去,今天是我們的紀念日,給爸爸媽媽,”阿呆停頓了約有幾秒,蹦出兩個單詞,為了形象,她還豎起了手指,“三——分鍾。”
“那一刻,我爸的形象在我心中變得偉岸了,要知道,癲癇發作都能抽上二十分鍾——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這是一個醫學現象的陳述。”阿呆鞠躬。“不過沒有關系,哪怕只有三分鍾,還是可以收獲像我這樣聰明伶俐又漂亮的姑娘,只需要一點點輔助,只需要一丟丟的醫美,加州輔助生育中心和間充質幹細胞美容中心如果看見了這一段,請聯系我的經紀人,給我打廣告費。”
“所以呢?”阿德萊德打著哈欠。
她被伊蓮恩從床上揪起來。
看起來母親身體底子很好,恢復的很快,才拔了引流管,就可以中氣十足的衝她大喊大叫。
“你讀了這麽多年的書。”母親說,“這就是你的脫口秀。”
“或許我並不是附庸風雅之輩?”她承認,“我是個大俗人,我就是很喜歡這樣或那樣的段子,哦不,我就是很喜歡講這些讓你尷尬的段子。”
“大部分,絕大多數我的同僚,”伊蓮恩警告著,“可是知道你的身世的。”
“所以他們就應該知道,這對兒在我語境中領證了的夫妻,並不存在。”阿德萊德試探道,“也許,這就是我胡亂編造的。”
“啊,是嗎,你的細節那麽多,那麽豐富。”母親撲閃著藍眼睛,雖然聲音柔和,可是阿德萊德知道,母親已經氣到不能自理了,距離七竅生煙只有一個極其危險的距離。“你猜網上的人會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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