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女人,我們坐在這個位置上本身就會被人視為一種原罪。”李半月隻好敷衍,“她擔著風險給你買藥了,而這是我都不想或不願意承擔的風險,我寧可多花錢,讓你吃些別的。”
“那是你的人情。”陳冷翡其實很生氣,轉念一想,她和阿呆又略有區別,“那是送給你的。你當然沒必要擔這種風險,你們都沒有這種義務,對此我很感激。”
但有時她和李半月無法溝通。
她想表示的是她會報答李半月與斑斑本不該耗費的心血。
可李半月永遠領會不到,仿佛無法理解一樣。
“是我和斑斑對你不夠好嗎?”李半月問,“我確實待你一般,但斑斑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還會這麽想?”
“我不理解。”陳冷翡搖了搖頭,“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也不理解,你為什麽總這麽想。”李半月抬手托了下她的下頜,讓她抬頭,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走開,留她一人在原地,費解而又茫然。
她隻好又出去找小雪。
告別醫院那麽鬼地方後小雪活過來了,煥然一新,不再每天頂著兩個黑眼圈,狼狽不堪。
但說話惹人嫌依舊。
“那又有什麽關系。”小雪拎著燕麥拿鐵,“你親生母親只要沒死,和生我的那個玩意是同路人。”
“也是最高學府畢業的,受過高等教育。”冷冷歎道。
“是的。”鄭雪主說。
她和冷冷間有種同病相憐的默契,相比與她們這兩個外來者,袖子畢竟是另一層等級的人。
“生在艾倫夫人臥室裡的黑媽媽。”冷冷諷刺道。
“可惜在主人眼裡,哪怕帶大了斯嘉麗,也依然是黑媽媽。”鄭雪主拉開門。“但她們是最擁護南方莊園主的人,因為她們被主人賦予了管理其他奴隸的權力。”
在這一刻她回想起上次意外碰見張球球後所做出的決議是什麽了。
那天清晨她面對找衣服的鄭陌陌和匆忙提褲子的兄弟還是下了個決心的,只是很快就開始新一天的忙碌,讓她遺忘了那個決定。
經過那件事後,她的決心是絕不突襲,凡不是回家,都要提前打電話給鄭陌陌問她在哪。
她本意領冷冷回來吃頓家常菜,池叔叔在家不方便她們嘮嗑——還會很尷尬,所以她帶冷冷來了郊外。
開門和虞司顏四目相對。
其實她對虞司顏觀感極為複雜。
不道德的講,小時候的她也暗搓搓希望有兩個媽媽照拂——姓張的那個不是人,不算數,她不喜歡存在感若有若無的池叔叔。
但可惜很快二人各自為營。
“哎喲你們兩個小東西。”虞司顏火速把小魚從地上拽起來,夾在胳膊下邊,“哎正好要找你,你媽媽要我今天管你吃飯。”隨後像轟小雞似的往外趕這兩個小破孩。“走啦走啦。”
成功關上門的那一瞬,她意識到她把大魚落下了。
“小雪,開門。”她指門。
“鑰匙落裡面了。”小雪這孩子永遠都在掉鏈子。
“阿姨你要不要換件衣服?”陳冷翡好心提醒道。
但換來虞女士一句斬釘截鐵的,“哦?”
她目送虞司顏穿著藏藍色西服白襯衣還系了領帶,還算威嚴端莊,但搶眼的是那條紅色睡褲——正紅色,沒有一丁點的花紋,踩著灰色毛絨拖鞋穿過門廊,去到了落地窗前。
窗戶裡探出一隻手,揪著虞微瀾的衣領,把虞微瀾從裡面丟出來。
“這裡。”陳冷翡搖搖頭。
“這個房子超規製了。”鄭雪主違心撒謊。“所以。”
雖然她和冷冷是要好的朋友,但鄭陌陌是她母親。
冷冷點點頭,也不知是否起了疑心,暫時未置可否。
“走走走。”虞司顏為自己的隨機應變能力暗挑大拇指,她也做到了和史書中的前輩一樣,泰山崩於面前而面色不改,愛怎怎地。
其實她拎著兩條魚來找鄭陌陌嘮嗑的本意是想抱怨蘇央和關雎。
起因各不相同,至結局比較一致。
就像每一個總能被女朋友原諒的人渣一樣,鄭陌陌也有同樣的過人之處,倒也不是她不爭氣,立場不堅定,主要是和鄭陌陌相比,關雎等人都是棵還沒結果的瓜苗。
但問題不大,事態還在她掌控之中。
她順利的把兩個小姑娘哄到一家甜品店,點了枚巨大的盤撻,和四個小東西談笑風生。
“其實裡斯本二世蠻可愛的。”冷冷評價。
“咦?”虞司顏探頭過來。
死對頭上脫口秀作秀,不僅不施粉黛,還穿了棒球衫和瑜伽褲,金色頭髮亂蓬蓬的像珠頸斑鳩的家,仿佛秘書和幕僚長從今晚集體罷工。
“我連續工作了快五十四個小時了,”小裡斯本說,“不要對我太苛刻,我這周沒有一天在兩點之前上床睡覺。”
老崔西打趣,“人們都說穿睡衣出現在軍/情/作/戰/室是一種殊榮。”
不管小裡斯本究竟是怎麽想的,她都對前序“航班”間那暗流湧動的攀比做出了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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