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她在提著裙子亂轉。
不過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不要緊。
“您認為是哪種程度的?”西摩柔聲問。
“長久以來,我們扮演著橋梁的角色。”裡奧妮也柔言說道,“如果有一天,當橋梁不再被需要,我們得有另一條出路,既然,總歸需要另一條路。”
“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西摩思考著。
“準備著,無傷大雅。”裡奧妮結束這支舞。“措手不及,就是任人宰割。”
與她仕途高歌猛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那燙手洋芋般的配偶。
這令她難免有些後悔當時騎虎難下時選擇最快捷又看似雙贏的出路——和英諾森結婚。
和出門前就盤算好每一步該往那裡走的加百列·美地奇不同,英諾森就是一隻誤入天鵝湖的鴨子,乖倒是很乖,在一個近似半封閉的環境中長大,很聽話,不像加百利那樣,總有自己的主意,可英諾森有十萬個為什麽,沒完沒了。
加百利帶該死的莉塔走上來,斜裡衝出一隻英諾森,開始了他的“呱呱呱”。
“華爾茲,跟剛才那個誰,一樣的那首。”英諾森拽著她往前走。
“失陪。”她隻好說。
“我討厭他!”一離開美地奇兄妹,英諾森就低聲說,“非常、非常的討厭。”
“你的職責,”裡奧妮壓低聲,沒辦法,她只能一次次的敲打這個小男孩——英諾森比她小很多,幼稚的要死——蠢得要死。“是一個合格的配偶,我的伴侶,我撕毀了婚約,選擇了你,請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她不得不給出些充滿愛意的小提點,“亨利八世砍了兩任皇后的頭,原因是她們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還管了不該管的事情。這裡不是梵蒂岡,歡迎來到巴黎。”
等處理好英諾森這個小插曲後,她重回大廳,剛整理好氣質,拿捏住分寸,另一顆赤狐腦袋冒出來。
“姐。”阿德萊德給了她一個擁抱。“小獅子。”
“你來的這個時間,”裡奧妮撇嘴,“為什麽這麽奇怪。”
既非晚宴開場,亦非舞會散場,這個時間點就透著奇怪。
“我原本是先回了牛津。”阿德萊德就掛在裡奧妮身上,為了給莉塔一個洋洋得意的笑臉她不得不繞到背後從後邊抱住小獅子,她其實有比較好的說辭,或找個借口,諸如火車晚點,路上堵車,可她偏不,她就直白的告訴裡奧妮,“然後家裡盆朝天,碗朝地的,麗莎阿姨知道我回來了,還在等我做飯,我想去我女朋友家,但她還沒回來,然後我想去找我小老板蹭飯,莉拉病了,我尋思,我還是不要告訴她我回來了,避免她抓我去幹活。”
“真是討厭你。”裡奧妮抓著她的手臂,開始像不倒翁似的晃她。
莉塔有時還是蠻可愛的一個小姑娘,“你吃飯了嗎?”
“沒有。”她說,“我要吃肉桂卷。”
“不要。”裡奧妮馬上說。
“就要。”她趴在裡奧妮肩上,“老姐啊,你有黑眼圈了,是不是很快要有眼袋和魚尾紋了。”
瞬間裡奧妮就把阿黛甩開,再不能假惺惺地扮演慈愛表姐的角色。“混蛋。”
阿黛簡直生來就是她的克星,如果有第二個克星,那一定是莉塔。
不難看出為什麽阿黛當時會跟莉塔走到一起去,她倆有時是貨真價實的一路貨色,絕對的兩隻沒長大的小鼻涕蟲,又煩又粘人。
“我好想吃變/態/糖。”阿黛抓著菜單。
莉塔興致勃勃,“我其實也一直想試試超多糖。”
“熱量真的太可怕了。”阿黛說,“但是。”
“但是真的很想吃。”莉塔說,“哪怕一次次。”
“要不要?”
“要不點一個?”莉塔試探著提議。
“分著吃?”阿黛激動地搓手。
“三天不吃飯?”莉塔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三天不吃飯。”阿黛點頭,拿菜單的手都哆嗦了。
這兩個蠢貨對視五秒後,異口同聲,“值。”
莉塔叫服務員,“四個肉桂卷,三個不要糖,一個糖特多。”
阿黛躍躍欲試地拿起刀叉,等那被糖霜淹沒的肉桂卷上桌就把它大卸八塊。
“太罪惡了。”阿黛望著熱騰騰的肉桂卷。
“真的是犯罪啊。”莉塔咽了口水。
“這是一級謀殺案。”阿黛嘟囔。
“阿黛,是無期徒刑,不得減刑假釋。”莉塔激動地雙手交握,跟著阿黛絮叨。
“熱量,”阿黛感歎,眼睛都放光,“貨真價實的熱量,純正的熱量,莉塔,你快看,這麽多糖,還有肉桂,是真的熱……嗚……”
裡奧妮本就耐性不夠好,自然也聽不下去阿黛和莉塔那對肉桂卷的讚美,終忍無可忍,她叉起一塊肉桂卷,吹吹,讓肉桂卷涼一涼。
阿黛私下裡講話其實喜歡用正宗的倫敦播音腔,字正腔圓到誇張,所以只需要一個元音,一個簡簡單單的單詞,她瞄了瞄,眼疾手快,成功地把那塊肉桂卷塞進阿黛嘴巴裡,順便幫阿黛把嘴巴合上,“吃吧,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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