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萬有引力在上,我是騙錢的。”虞司顏歎氣。“拮據,沒辦法。”她不得不半是承認半是詢問,“這麽看來,斑斑是個小話癆啊。”
這一席話重點並不是她給人家小孩算出來一個不太友好也不是很符合過年氛圍的命格,而是“鄭陌陌叫你這麽說的”。
“斑斑沒說什麽。”李半月否認了,“陌陌跟我告狀,”她煙棕色的眼睛盯過來,沒吐露什麽情緒,“說斑斑打她。”
“活該。”虞司顏不免有幾分幸災樂禍,“打得好。”
“好凶。”李半月笑眯眯的。
她就瑞士事件敲打道,“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秘密。”
“您全身而退最大的隱患是什麽?”虞司顏軟硬不吃,她是油鹽不進的那種人,死倔,還一條路走到底,“你不算過分,做的過分的比您多的是,所以隱患顯然是一些會覺得你本身是一種僭越的人,某一個群體,就像我一開始跟您說的,我是您最好的選擇,你不需要懷疑我的立場,某一種程度上,我承認你是正統,不應該是個案,這應該變成傳統。”
“不是陌陌,也不是想通了。”李半月歎息。
“抑鬱這種情緒說到底,不就是受迫害卻無力反抗,最終唯一能做的是通過處理掉自己來解決自己的傷痛麽。”虞司顏把話揭開一半。“權力和復仇的能力是最佳的良藥。”
“這方面你倒比陌陌好一些,”李半月莞爾,“可惜術業有專攻。”
可惜是半路出家外加自學成才,某些方面的水平有限,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和垃圾桶一樣的漏洞,讓所有人一起追在後面收拾。
她誘導虞司顏回答一些問題是想說給冷冷旁聽。
但冷冷關注的重心永遠不是這些事情。
令人扼腕的是,這仿佛是個絕緣體,不知道哪裡的配置出了問題,會圍著愛和家這兩個令人作嘔及不適的字眼打轉。
她把冷冷揪回家。
到家還在生氣的貓貓第一句話就是,“你應該回醫院。我怕你死在家裡。”
“我早就死了啊,字面意義的死。”李半月告訴冷冷,“當我不能再繼續坐在那裡的時候我就死了,現在的我是屍體,屍體有什麽死不死在家裡的。”
“我和斑斑,給你提供了一個家,無數的支持,數不清的情感價值,”陳冷翡從阿呆那裡學到了個新詞,“我們終於熬到你不幹了,我們能過上正常些的生活,你說,你死了,你是屍體!”
她覺得李半月簡直不可理喻。
“不是你和斑斑給了我一個家。”李半月看起來很累,呼吸也不接,“是權力和地位給了我一個家,給了我支持,給了我別人的情感價值。”
這就導致李雲斑回家時見到的場面是一個趴在樓梯上的憤怒卻流淚的貓貓頭和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很冷靜實際上已經飛機耳大概馬上就要口吐芬芳邊緣的半月。
貓貓的記性非常好,數舊帳從初次會面的“你帶我去吃壽司的時候不告訴我魚肉下邊有芥末”到“你在劇院門口掐我脖子,說我還沒資格不配跟你講話”、“我喜歡吃豬血鴨血但你說動物血很惡心”再到“我快高考的時候你叫我去給人唱歌”、“別人說我是小皇妃你連句澄清的話都沒有”一路發展到“我叫你幫我改論文你把參考文獻格式全都搞錯了!”
“冷冷。”李雲斑不得不當和事佬,“別哭了。”
“我不喜歡吃番茄面。”本來冷冷沒有哭,說完豌豆射手就紅眼圈了。“你總煮番茄面是因為她喜歡吃嗎?”
“我隻吃涼拌的西紅柿。”半月從蔫在沙發上又蹦起來。“明明是她不會做飯,怎麽什麽都是我的錯?”
有時李雲斑覺得,對付半月這種人需要動用沙丁魚保鮮策略,把她和天敵裝在一個桶裡。
最後這倆一個回屋哭泣,一個在客廳自閉。
她原本今天幹了件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公主復仇”戲碼,打算得意洋洋地回家炫耀一番,誰知遇到這場面,隻好訕訕地跟半月說,“呐,我把小雲她媽介紹給小雲認識了。”
“誰?”半月意興闌珊,被氣得趴在沙發扶手上直喘。
“陳年芥末、急性胃潰瘍、雞蛋清。”李雲斑隻好用關鍵字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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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耳朵!】雲瑚思考片刻,又刪了,改成了:【五香牛肉和豬頭肉。】
【好的。】跳跳回信。【看什麽?】
【動漫?】她回復,【今天不想看恐怖片。】
她安排好晚飯,繼續和斑斑小姐新選的演員尬聊。
新選出來的女三號姓簡,大概是婚姻和國籍的緣故,斑斑一貫謹慎,就把人領到她面前,讓她最後把關。
“倒也無妨。”她權衡片刻。
反正不是女主角。
“不過,我稍微,”年紀大概是更年期的簡小姐說,“年輕的時候,做了點不是很好的事情。”
“什麽事?”雲瑚頓時來了興趣。
她以為是一個總上不去、時斷時續且收費項目全部都失效、經典黃黑配尺度的故事,考慮到簡小姐是藝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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