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你會跑嗎?”母親問。
“不會。”阿德萊德說,“沒有用;你會傷心。”
孩子叛/逃/不足以毀掉一個人,是他們的敵人有能力借此毀掉他們,是他們的領導有權利把他們變為廢棋。
華盛頓是角鬥場,有人戰死有人飛黃騰達,在這一永恆的漩渦中,伊蓮恩憑借左右第四權力立身,弗萊婭靠鐵幕對峙登頂,她們是最有可能摧毀對方的決鬥者,但她們擁有過多的共同秘密,導致毀掉彼此的唯一方式是毀滅輝格國。
“我想要你對我讓步,所有事都依著我來,但我可沒想惹你哭。”阿德萊德走回伊蓮恩身畔,拿腦袋抵著伊蓮恩的肩,輕輕蹭蹭。
母親很輕地歎氣,擁住她的背。
“或許在某個平行世界,”弗萊婭突然說,她那豔麗的唇張合,吐出一句非常可怕的話,“這裡已被焚毀。”她說,“我前些日子看了篇無聊的報道,一個人宣稱自己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他說,那裡毀於//核//戰,整個地球變成了切爾諾貝利。”
她明媚綠眸看過來,眸光落在伊蓮恩身上,“我不信神,但我相信,這是個好兆頭。”她輕聲說,“我想了很久,我看不見出路,望不見來者,瞧不見曙光,終於有一天我頓悟,這場遊戲中,只要不出現贏家,我們就算勝利者。”
“這裡不是CC-CP,我也不是戈爾巴喬夫,我們的終局,絕不會走向分崩離析。”弗萊婭聲音放的很輕,“我向你保證。”
她衝伊蓮恩露出一勝券在握的笑容,但目光仿佛在講述另一樁故事——而那樁故事阿德萊德看不懂。
阿德萊德打量著輝煌禮堂,視線自下而上地對上聖母像那雙雕刻出的眼眸,倏不寒而栗。
藝術家說聖母瑪利亞像的眼睛是非喜非怒,似泣似怨,俯視眾生,憐憫世人,但她總覺得聖母瑪利亞贈所有人一嘲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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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挑裙子?”半月的聲音響起來。
李雲斑正趴在床上跟設計師吵架,她面前攤著一大本時尚雜志剪貼畫。“誇張啊,我知道誇張,我要的就是誇張。我要拖尾……我知道那裙子是要配發冠的,我姓什麽關你什麽事?無可奉告。不,我不是比利時人,天啊,我不隸屬王室,我不是貴族,你只需要知道我能付得起錢就好,對,我有個發冠,那條裙子就是要用來配它的……必須比凱特王妃的婚服製式高,你們應該參考伊麗莎白二世的婚紗,不要黛安娜,我不喜歡泡泡袖……”
“一群聽不懂話的討厭鬼。”李雲斑掛掉電話。
半月挨床沿坐下,“選出來了嗎?”
“訂了很多套。”李雲斑翻坐起來,她盯著半月,笑容有幾分狡猾,“十二套。”
“那天會出現十二個斑斑嗎?”半月打趣。
“穿哪件看情況。”李雲斑說,“如果只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人場合,那我就穿伊麗莎白二世同款,”她玩弄著手機,“要是有很多很多的人,還有記者媒體啦,那就沒辦法了,隻好穿商場裡能買到的。”
“你也是個大機靈鬼。”半月抬手,很親昵地摩/挲著她的後頸。
“希行那小兔崽子弄回來了嗎?”李雲斑問。“甄姐快急死了。”
“嗯。”半月漫不經心地說。
得到肯定回復後李雲斑長出一口氣,“太嚇人了。”她抱怨,“現在的小孩離家出走也得挑挑地方啊,這差點沒命。”
“這地方是挑的。”半月抬眸,“朝玉不是說打了頓小孩嘛。他就是想讓他爸爸丟工作,他家另一個大概平時日子不怎麽好過,這終於抓到機會了,讓礙眼的那個消失。”
“還好弄回來了。”李雲斑拍拍胸口,“懷袖也是。”她埋怨道。“什麽積怨至於如此行事。”
“一時氣忿吧。”半月隨口說。
李雲斑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打算去找點兒吃的,“說著,你怎麽把人弄回來的?”
“有人來找我。”半月倏然握住她的手臂,看上來。
半月異常亢奮,與平時累到生無可戀的神情不同,她眼眸間閃爍過李雲斑讀不懂的情緒,“他們在嘗試集/權/化。”她說,又重複,粲然一笑,“這是顆從未在希臘式傳統體系內燃起的火苗,他們還沒意識到這不是捷徑,而是根鋼絲。”
“你餓不餓?晚上想吃什麽?冰箱裡有剩菜。”李雲斑低下頭,用鼻尖貼了貼半月的臉頰。
小貓不在身邊導致她陷入選擇困難。
“他們要是掉下去,可就好玩了。”半月突然勾住她的頸,貼上來。
她鮮少主動,弄的李雲斑如被勾走了魂般和她糾纏在一處。
“你今天倒心情好。”李雲斑逮了個空,撇撇嘴。
半月的“有興致”和“轉移話題專用”一般是兩種狀態,前者引人迷醉,後者多半是當條死魚給她看。
“我摸清牌了。”半月邊笑邊俯身在她耳畔有意輕喘一聲,就躺在那,挨耳邊說話,弄得她又麻又癢,“我一直不確定,但我現在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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