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早就死光了。”韓江雪說,“你也不會認識我。”
她表面看起來很悠閑,但手往包裡摸,結果掏了個空。
該死,她換了個新的愛馬仕,但咒術書還裝在原來的包裡。
她拚命回憶咒語,結果就記得“變錢”、“變護照”、“預知十秒”、“自動生成想要的程序”、“變漂亮時裝”。
完了,她很絕望。
“我應該知道的。”伊蓮恩變得很哀怨,“你說你欠我一個人情,我能想到的,你連答應我讓我在一個新時空繼續活著,都特意把我扔到一個仍有李雲斑和宋和賢的世界。”
她探向腿。
突然咖啡廳消失不見。
她站在佛羅倫薩街頭,是冬天,地中海乾燥的天氣一反常態,飄著細碎的雪花,天空陰沉沉的,顏色很像固態水銀。
韓江雪抓著奶油沿著小巷飛奔。
“該死。”韓江雪罵道,“為什麽宋和賢中午還要睡覺?”
夢塵造的夢會導致場景發生在她的私有領地——次元空間,考慮到她最近隻送了宋夫人一袋,這肯定是宋夫人在午睡。
“那邊是晚上。”奶油小聲說。“有時差。”
“閉嘴。”韓江雪生氣了。
“你為什麽要跑?”奶油一甩手,站在巷口,問。
“那個女人,很討厭的。”韓江雪說,“喜歡殺人。”
奶油點點頭,“可你是女巫啊。”
“但我沒帶咒術集。”
“你可以用你背下來的咒語。”奶油那雙漂亮的綠眼睛盯著韓江雪看,她跑不動了,當然更主要的是她想吃章魚燒。
韓江雪突如其來地沉默。
奶油喃喃說,“天啊。”
她變回布偶貓,噌地跳上韓江雪的肩,現在換她著急。
“快跑啊。”她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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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和賢繼續和痛苦的夢境作鬥爭。
她飛抵意大利佛羅倫薩,來抓小孩。
那兩個亡命鴛鴦還挺“濃情蜜意”的,奢侈優厚的生活拋之不顧,一個去當兼職打字員,一個在做蛋糕,鬼知道打算怎麽弄居留身份。
真有意思,她心道。
在當地朋友的幫助下,她找到了李半月及李雲斑的棲身之所——一套小公寓。
“你是有病嗎?”她敲開門。
李半月為她上茶,但警/告,“女士,下次我會報/警的。”
“你怎麽喊我?”宋和賢被弄懵了。
“女士。”李半月在沙發對面的藤椅坐下,還重複,“宋女士。”
“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她很沮喪。
“你沒有對不起我。”小女孩告訴她,說,“只是我想離開。”
“是因為斑斑嗎?”
“不是。”
鬼才信。
“家裡不好嗎?”
“家裡很好,只是,我在國內,你不讓我繼續讀書,我就隻好請假休學,而且大家也知道我生病,我去不了什麽好大學,我沒辦法找個稍微好一點的工作養活自己,所以才走的。”
“找工作、找工作、找工作!”宋和賢勃然大怒,“家裡有公司,多得是工作,多得是活計。”
“從未敢有這般奢望。”女孩答。
“你說什麽?”宋和賢不明就裡。
“如果我留在家裡,留在公司,只能一輩子,聽你們的話,任你們擺布。”小李半月說,“你們讓我做什麽,我就得做什麽,施舍給我些殘羹剩飯,我還要感恩戴德,我就是一條狗,在你們眼裡,我就是條小京巴狗,可我不想當狗,我要當人。”
“沒人把你當狗。”宋和賢冷笑,“是你把自己當狗。”
“你是狗,我是狗。”李半月指著臥室,“她也是狗。有利用價值,多給一塊肉骨頭,沒有利用價值,殺了做火鍋。你不想我走,是因為你是條大狗,你可以欺負我和斑斑。我們走了,家裡就剩你一條狗了。”
宋和賢想反駁,但她找不到話,她想罵人,於是她這麽做了。
“我沒你想的那麽/賤!”她吼道。
她的一生,她的婚姻,就那麽簡單的被概括為一句,你是條狗。
換誰,誰都會惱。
李半月站起來,手裡拿著水果刀,“你最好不要打我。”她舉起了刀,“我不是斑斑,你想揍一頓就揍一頓。”她說,“很多事,她不敢,你不敢,但我是敢的。”
女孩面容蒼白,身材纖細,是弱不禁風,但拿起刀也很嚇人。
“你!”她的罵人話沒能說完。
槍聲打破了寂靜。
“哦嗨。”一個金紅色長發的女人推門進來,可憐的鎖碎成了屑,她面容陌生,語氣很自來熟。“你們三個是出來玩嘛?”
“你是誰呀?”躲起來的斑斑從臥室裡跑出來,手裡還拿著防身用的拖把。
“你猜。”紅發女人蹲下,她摸摸斑斑的頭。
“阿姨,你有什麽事嗎?”李半月從未對宋和賢有過幻想,因而她持刀走上前,把宋和賢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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