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萊德從床上蹦下來。
“怎麽了?”陳冷翡問,她撐著身子半坐,靠著枕,手機放在枕邊,因她這個動作,手機啪一聲掉在地上。
她把手機撿起來。
又是幾十條微信。
斑斑很有意思,能一段話說完的事偏要拆成一句一句的。
斑斑:
【看,毛毛!】
【想要新的羽絨服嗎?】
【完蛋,你要被子嗎?】
【我覺得還可以在做一套床墊。】
【不不不,好幾套床墊。】
陳冷翡點大了斑斑發過來的圖。
是羽毛,白色的。
幻覺裡的那個小姑娘時常給她這種長羽毛當禮物。
考慮到人在精神病發作時並無自製力,她認為這毛是她從某個倒霉小鳥身上揪下來的。
我攢了那麽多毛嗎?陳冷翡心想。
她有一個小櫃子,專門放羽毛,為確保不會有人發現,再搬走前,她把那一袋子羽毛塞進了浴室天花板的暗格。
她的第一反應是完,暗格被發現了,她瘋掉的事情暴露了。
隨後,她在照片的角落裡看見李半月。
李半月抬著手,金白毛呢長裙上蓋著白紗裙一角。
這裙子,好眼熟。
“我家,有點事。”阿德萊德抓起她從李半月衣櫃裡搜刮的那件深灰色的禮服裙就穿,“我要回去一趟。”
“你姐姐?”她問。
阿德萊德有一瞬驚愕,隨後脫口,“怎會……”而後平複,連用三個口語詞,“啊,對,是。”她拉上裙子拉鏈,蹦蹦噠噠的,像隻歡樂的小比利時兔,“哎呀,我要回家。”
隨後一低頭,“這裙子……”
裙子很漂亮,很豔麗,可它怎麽是灰色的,還亮面?
看起來是鐵的顏色。
再一看,這是麗貝卡的衣服。
糟,真是糟。
“沒事,送你了。”麗貝卡從床頭櫃裡抽/出一根盤頭髮用的珍珠發飾,“穿這件衣服需要把頭髮梳起來。”她拍松枕頭,墊在身後靠著。“你幾點的飛機?我有車,可以送你去機場。”
“我正在訂。”阿德萊德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回華府。
然後戴維斯館長的電話如影隨形,“弗萊婭知道你要回家嗎?”
“知道的,就是她讓我回去的。”阿德萊德面不改色的說謊,用弗萊婭的號碼給戴維斯發了條放行許可短信。
天微微亮,麗貝卡特意起來,送她去了機場。
“抱歉,”她說,急急忙忙地去辦登機,“辛苦你了。太謝謝了。”
“不客氣。”麗貝卡幫她拎著包,“我正好有點事要辦,順路。”
“謝謝你。”阿德萊德親吻著陳冷翡臉頰,拎著包飛奔。
陳冷翡目送她跑遠,然後遞過去自己的護照,辦票。
“您的目的地是?陳小姐。”辦票的地勤問。
“燕京,最近的一班。謝謝。”
“不客氣。”工作人員把護照還給她,“21號登機口,請走右起第七窗口的安檢通道,航班已於十分鍾前按原計劃開始登機,祝您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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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在外邊多玩幾天?”伊蓮恩此刻又大方起來。
瑪戈沒有直接撲過來,而是很警惕的繞著她走了一圈,扒在胸前,嗅了嗅,然後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呀媽媽,好久不見。”
這讓伊蓮恩斷定,瑪戈肯定搞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是個好漂亮的女孩子呢。”李雲斑評價,她露出一個很欠的笑。“你最好不要那麽聞來聞去的,像狗狗。”
瑪戈扭頭看了她一眼,很明顯不太樂意了。
於是她笑得更欠打
“你姐呢?”伊蓮恩問。
“睡覺。”李雲斑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又變得哀怨。“你知道的,她身體很差。”
“你懂憐香惜玉呀。”伊蓮恩諷刺道,“真罕見。”她環著瑪戈,說,“我還以為你那可憐姐姐對你來說唯一的意義就是承擔你的欲//望呢。”
李雲斑像被針扎了一樣,當場就跳起來,“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呀。”她把瑪戈放走。
“你心裡清楚。”李雲斑又惱又委屈,“你是清楚的。”她反覆地嚷,“你可憐?”她突然想起來怎麽還嘴了,“人在家中躺,后宮三千佳麗總數開始往上漲。您可真厲害。”
“哎呀,盯得這麽緊?”伊蓮恩支著頭,“難怪連自己的小孩都不管。”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小孩還真是慘,被你利用逼宮上位,你倒是對人家好一些,裝裝樣子也是那麽回事,可惜啊,你連做樣子都不肯。小孩多可憐,來到了你家。”
“我利用她?上位?”李雲斑突然開始笑,是那種甜的膩人式微笑,“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當時的想法是,”她幽幽地歎氣,“徹底不要你,和你切割,我也沒有那麽賤,那麽不值錢,非你不可,我還特意避開了所有帶高加索血統的選項,選了東亞-白海波羅的海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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