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著那傷口看,心痛到幾乎要窒息,滾燙的淚順著臉頰向下落,一滴一滴的怎麽都流不乾淨。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內心燒起了一股子暴戾、陰森、怨恨……
讓她恨不得把施暴者立即捅了。
她寧願那傷口在自己的脖頸上,也不要顏蕊蝶受一絲傷。
顏蕊蝶怔怔地看著她:“瀅瀅……”
溫瀅抬起手,胡亂地擦著自己臉上的淚,風出過被擦拭掉的淚,涼氣沁入心底。
顏蕊蝶側了身子,將她拉進了屋裡。
溫瀅低垂著頭,被眼淚模糊的視線定格在那細膩白皙的手上,心酸難忍。進來之後,她的眼睛快速地在這個三十幾平米的出租屋裡掃了一圈。
顏蕊蝶好潔,溫瀅是知道的,所以,她每次去給自己補課的時候,她都會提前把東西收拾好,連墊子都是溫瀅親自洗的,可這個房間,物品被翻得亂七八糟,擁擠狹小,空氣中還彌漫著酒氣。
溫瀅忍不住去想——她在這裡待的,該有多難受?
她知道,這肯定是她那個酒鬼父親做的。
王八蛋!
“你坐在這兒,我收拾一下。”
顏蕊蝶看出溫瀅眼裡的煩躁與不悅,轉身要去手勢,卻被溫瀅一把攥住了手腕,“跟我走。”
收拾?
都這樣了還收拾?
顏蕊蝶掙了一下手腕,沒有掙開,她抿了抿唇,看著溫瀅,原本想要說些什麽的,可都被她那紅彤彤的眼睛給堵了回去。
……
風有些涼,把倆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吹的搖曳,可被溫瀅握著的手卻很暖。
顏蕊蝶從後面看著,那一刻,溫暖將她籠罩,傷口雖然還隱隱作痛,可她的唇角卻輕輕地揚起,忍不住跟著紅了眼。
為了這一刻的牽手的溫度。
她願意付出所有。
溫瀅知道顏蕊蝶的性子,沒有把她帶回家裡,而是帶著她去酒店開了間房。
前台辦理入住的時候,顏蕊蝶看溫瀅低頭嫻熟簽字的摸樣,忍不住問:“你經常來麽?”
因為不能打擾她之前的人生。
所以,在溫瀅十八歲之前,顏蕊蝶都不曾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她不知道,這些年的溫瀅經歷了什麽。
簽名的手一滯,溫瀅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裡帶著一抹從未有過的風情,“第一次給你了。”
顏蕊蝶抿了抿唇,臉頰泛紅,垂下了頭。
她居然被一個小孩給撩了。
溫瀅直接開了七天的房,顏蕊蝶攔也攔不住,還是一個套房。
進去之後,顏蕊蝶四處看了看,拘謹地站在一側:“瀅瀅,其實不用——”
話還沒說完,溫瀅抬頭瞥了她一眼,眼眸深處有火光湧動。
這樣火爆不容分說的脾氣是上一世她們相處時不曾有的。
以前,她們的位置不是這樣的,都是顏蕊蝶一路在照顧保護溫瀅,那時候,心疼到流淚的往往也都是她。
溫瀅看了看她,“我出去一趟,你先休息一下,都憔悴成什麽樣了。”
她說完拿了房卡出門了。
顏蕊蝶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這個套房,幽幽地歎了口氣,繃緊的神經放了下來,身子骨的確一下子輕松了不少。
溫瀅下樓直接去沃爾瑪超市買東西去了,她給顏蕊蝶買了一些日常的洗漱用品,換洗的衣服,甚至連內衣都買了。
她買東西一直遵循著非大牌不買,不是最貴最好的不買。
其實,她給自己買東西也沒有這麽高的規格。
可一對上顏蕊蝶的事兒,她就恨不得把一切最好的給她。
剛買完東西,她還給宋瑞打了個電話,“今晚,顏蕊蝶不去你那了,你自己學吧。”
宋瑞一聽八卦精神立馬來了,她把語文書放下,走到窗台前,笑眯眯地問:“怎麽著,進步這麽神速嗎?我顏老師來不來,都要靠你傳達了?”
她是個人精。
早就看出溫瀅對顏蕊蝶的與眾不同了。
溫瀅沒有精力跟她廢話,直接問:“你能把顏蕊蝶她爸的信息給我弄來麽?”
宋瑞聽了遲疑了一下,“你……要幹什麽?”
溫瀅很煩躁,“我就問你能不能,你說那麽多幹什麽?”
我靠。
宋瑞也急了,“就你那狗脾氣,我能不多問嗎?你要是找人把他弄死怎麽辦?”
她太了解溫瀅了,從小到大,就沒有她不能做的。
倆人為什麽關系這麽好,這麽鐵,宋瑞這麽多年被這樣“嫌棄”,還留在溫瀅身邊不離不棄的,那還要追溯到小學的時候。
那時候,宋瑞長的瘦瘦小小的,也沒有現在這樣精致,用她媽的話來說,還沒長開。
當時,她就總被人欺負,霸凌,什麽衣服被踹個腳印,帽子被扔飛,書本被亂塗,還有一次,她直接被鎖在了廁所裡。
溫瀅本來是沒想管的,只是恰巧有一次,宋瑞被人扇嘴巴的時候,跌坐在了她的腳下,含著淚看了她一眼。
那一刻,她的眼神,總是讓溫瀅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當時就出手了。
她小時候可是練過跆拳道和散打的,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對手,更不用提是一些欺軟怕硬的小屁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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