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中的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一團霧一樣的東西,她飄在半空中,看著那個小女孩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小孩。
整個畫面的基調都是暗色系的,背景是藍色的,好像漫天都是眼淚。
再往後……
溫瀅也有許多東西看不懂,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的宋瑞指著最底下的畫,激動地說:“這個,這個我看到了,這是閻羅王,在審判!”
她指的畫面更為抽象,是一個人跪在一身官衣的人面前,磕頭在說什麽。
“人家說,搞藝術的內在都有點神經病的潛質,我看你這個前世媽媽,好像也有這方面潛質。”宋瑞神秘兮兮地分析著:“這畫面都跟一般人不一樣,你說她詭異吧,卻又有讓人覺得溫馨幸福的地方,可你說她陽光吧,明明又特別悲傷,像是在用一張張畫,向大家訴說一個悲涼的故事。”
溫瀅沉默了片刻,她看著宋瑞:“你想變得悲涼麽?”
NO!
宋瑞立馬閃開。
……
這一節課,溫瀅都上的心不在焉,從小到大,她都沒這樣在意過一個人和一件事兒,腦海裡亂七八糟的畫面在紛飛,時而開心,時而悲傷的。
一定是被顏蕊蝶的畫給影響了。
邪門了!
溫瀅更煩了,乾脆課也不聽了,趴在桌子上睡覺。
她這一天都要死不活的,宋瑞叫她出去玩籃球,她也不去,整個在教室裡趴了一天。
有朋友想叫她也不敢,只能偷偷問宋瑞:“瀅姐怎麽了?”
宋瑞瞥了溫瀅一眼,大嗓門,笑眯眯地說:“少女青春期萌動唄,更年期提前了,別管她,咱們走。”
下午上課,宋瑞打球打的一頭汗回來的時候,拿了溫瀅一包紙巾擦了擦汗。
她睥著還趴在桌子上的溫瀅,叨叨著:“瀅瀅,我打聽你前媽的事兒了。”
溫瀅懶洋洋地坐了起來,一縷碎發散落,她半眯著眼眸,盯著宋瑞看。
那一刻,歲月靜好,窗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溫瀅眼裡的光都要溢出來了。
宋瑞捂住臉:“艾瑪,太美了。”
不是她一個人感覺溫瀅的眼睛會放電的,看誰誰被電,從小被電傷得小夥伴有多少,還不都是被美。色。誘惑的前仆後繼地往上衝。
收到了溫瀅一記凶狠的刀子眼之後,宋瑞老實了,開始絮叨上了,“你那個前——”
溫瀅的目光陡然射了過去,宋瑞改嘴:“就是我這個顏蕊蝶學姐啊,你別看她人漂亮,又溫柔,看著不錯,但我聽說啊,她從小就挺慘的。”
她神秘兮兮地往四處看了看,湊了過去:“我這也是為了你的事兒操碎了心,找的是她一個鄰居,從小就認識她,說她小時候因為父親酗酒,父母總是吵架,後來她媽跟別人跑了,把她扔下了,她那麽小,肯定不好過。”
宋瑞搖著頭感慨著,她一側頭,看見溫瀅錐子一樣的眼神,“然後呢?!”
溫瀅從小氣場就比較嚇人。
宋瑞哆嗦了一下:“據說她從初三就開始給人家乾活了,小時候還因為鄰居在她身上發現傷痕報警,據說什麽不給吃飽飯,晚上挨打,冬天在零下幾度的外面罰站,沒少挨虐。”
……
一直到晚上,青春期萌動的溫瀅都心不在焉,回到家,也一直耷拉著臉,不愛說話。
溫媽看她這樣,知道她是又在逃避不想要顏蕊蝶補課呢,本來想要勸她幾句的,可又忌憚女兒的脾氣,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只要再堅持一下,把這一年熬過去,考上大學,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啊。”
溫瀅低頭看著碗裡的雞湯,默默無語。
這讓溫媽心裡多少有點不好受。
她就是對溫瀅嬌慣習慣了,女兒要是發脾氣,鬧小性子,她或許還能狠下心,可她一不說話,溫媽心裡反而不好受。
她抿了抿唇,看了看表:“小蝶也快來了,那孩子不容易,一晚上要跑好幾家,你對人家態度好點。”
聽到這話,一直無動於衷的溫瀅抬起了頭,她一雙犀利的眸子盯著媽媽看。
溫媽身子一僵,靠在了座椅上。
怎麽了?
“這麽辛苦,你就不能給她留個飯麽?”
溫媽:……
夜晚的風有些涼,顏蕊蝶手裡拎著雞蛋灌餅的袋子匆匆地往溫家趕,她隻穿了一件夾克衫,略顯單薄,長發被風吹亂,臉上冷冷地。這還是她趁著搞活動在網上買的,她現在在大學的學費都是自己一分一分賺來的,每一塊錢都要節省著用。
上一家補課結束的時候,小孩纏著她,說什麽也不讓離開。
這讓顏蕊蝶離開的時候就有點晚了,她又舍不得打車,又等了一會兒公交車所以晚了一些。
對於曾經的千金大小姐。
這一世的生活實在是艱苦了些。
可累也只是身體上的。
想到溫瀅,她的寶貝,顏蕊蝶心裡泛起的那幾暖意,驅趕走了夜的寒冷。
她來補課之前,有見過溫瀅的朋友就勸過她,說溫瀅就是一個混世小魔王,寧願少賺錢也不能去去教她。
朋友是好意。
顏蕊蝶淡淡的笑了,卻依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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