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鬼迷心竅了。
秦曦搖著頭,她死死地咬著唇,固執又倔強。
不是的……
媽媽為什麽不聽她解釋。
大小姐不是這樣的,她用心用一切在疼啊愛她保護她,她們根本不像是宋若禦說的那麽不堪。
她們的愛情光明正大,不怕給任何人看。
楊素蘭也待不下去了,她用盡力氣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扶著牆去拉行李箱的拉杆。
她的身子踉踉蹌蹌的,後腳跟沒有著力,秦曦看到趕緊上前攙扶她,怕她摔倒,卻被楊素蘭狠狠地甩開,“我走!你不跟她分開,我現在就走!”
“媽!”
秦曦痛苦地叫了一聲,眼淚在一瞬間的決堤崩塌,她一臉的淚,使勁地抓著楊素蘭的手,搖頭:“媽,你別這樣,我求你……求求你……”
這世上,她就母親這一個親人了。
她怎麽能讓她走。
……
去賓館前台開房的時候,母女臉上的淚痕都沒有擦乾。
秦曦的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前台接待的小姐姐時不時抬頭看看她,又去看看楊素蘭,疑惑又好奇的。
楊素蘭說什麽也不肯在那個家在住了,她認為那是秦曦被養著的地方,不願意再回去。
秦曦又不能讓她這大半夜的高血壓犯了就這麽走,只能去賓館住。
在路上,秦曦心裡翻滾絞痛,她想要給蘇瑾柔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別擔心的,大小姐現在一定著急了,她就是找也只會來租住的地方找,到時候,看到家裡沒人,得多擔心。
可眼下……母親正在盛怒之下,她也不敢再去拿手機了。
倆人一前一後一直沒有交流,拿了房卡,秦曦轉頭去看楊素蘭,楊素蘭自己拽著行李,走在前面。
秦曦跟在她身後,心裡悶痛到幾乎要流血。
打開門,進入房間,是一個標準的雙床房。
楊素蘭把行李放在一邊,她沉默了片刻,聲音很淡很涼,“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明早你要去收拾行李。”
秦曦咬著唇,低著頭不做聲。
楊素蘭看著她,一字一吐地問:“你是不是要看媽媽死,才安心?”
……
灰暗的房間,即使開再多的燈也照不亮秦曦的心。
楊素蘭不肯走,就在一邊看著秦曦打電話,秦曦看手機的時候,已經有十幾條未接電話了,她的心酸鋪天蓋地的蔓延而來,她咬著唇撥通了大小姐的電話,手機只是響了一聲,就很快被接起來了。
電話那邊,大小姐急的都生氣了,“你去哪兒了?怎麽這麽半天?我都急死了,電話也不接。”
聽到她聲音的時候,秦曦的眼圈又開始泛紅,她咬著唇,隱忍再隱忍,哽咽地說:“姐姐。”
她輕顫的聲音太突兀,讓滿心焦急的大小姐一怔,她握緊手機,意識到不對勁兒了,“秦曦,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嗎?”
聲音還是那麽的溫柔,秦曦多想要上前去抱住大小姐,將頭埋進她的脖頸之中,讓她告訴自己,今晚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什麽都沒有發生。
楊素蘭在旁邊用眼神催促著秦曦,她已經是極力克制,不上前去拿電話,自己對那邊的人說了。
秦曦克制著,“有點急事兒,你……我明早回去跟你說,不要擔心。”
她說完,慌亂地掛了電話。
她害怕下一秒鍾,她就會忍不住。
現如今,她不能再刺激楊素蘭了。
漆黑的沒有星星的夜晚,秦曦躺在冰涼的床鋪上,聞著那種消毒水的味道,鼻翼間再沒有大小姐身上檀木的香氣,她的心是涼的,眼角往下落的眼淚也是涼的。
手機被楊素蘭沒收了。
母親剛才甚至當著她的面,給老家的親戚打電話,告訴她們最近先不回家,在這邊有事兒。
聽著那邊的朋友們笑著問楊素蘭,“是不是小曦有喜事啊?我們可都等著喝喜酒呢。”
秦曦的心疼的要出血,而楊素蘭也是笑的尷尬而勉強,臉色鐵青。
母女倆,自始至終都一句話沒說,全都躺在床上,幽幽地看著天花板。
大小姐也沒有給秦曦再打電話,她是那樣的敏感,她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
秦曦的腦袋亂成一團,天際將白的時候,她想著曾經對大小姐說過的——姐姐,除了你,沒有誰可以讓我離開。
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先穩住楊素蘭,等過幾天,看楊素蘭的情緒緩和一些,再慢慢想辦法解釋給她聽。
秦曦又心疼擔心大小姐,沒有自己,她該怎麽辦?
而楊素蘭則是轉過身,看著女兒的背影,一向明亮的眸子裡滿是渾濁的淚。
第二天一早,倆人草草地在賓館吃了一口飯,誰也沒什麽心情。
楊素蘭吃了藥,稍微好了一點,腦袋也不像是昨晚那樣亂成一團了,她抬頭去看女兒。
秦曦手裡拿著杓子,對著豆腐腦出神很久了,她的頭髮有些亂,眼圈也是紅紅的,肯定也是一夜沒睡。
楊素蘭的心悶痛夾雜著焦慮,她是相信女兒的,昨晚的狂怒沉澱了些許後,她想起了秦曦給自己看蘇瑾柔照片時那明媚羞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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