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她還去了一趟扎如寺,那邊都是藏傳佛教,秦曦不懂祈請的流程,只是用最虔誠的心,一路拜了過去。
離開前,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許下了願望。
——她的大小姐,平安喜樂,一世安康。
站在扎如寺廟外,秦曦仰頭,看著那被風吹動的經幡,那一刻,她的心是喜悅的,安定的。
她突然感覺人生真的很奇妙。
兩年前的她,還一無所有,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心如死灰。
在第一次為大小姐許願的之後,秦曦從沒有想過,她會永永遠遠地擁有這個人,只是單純的希望蘇瑾柔好,感激於她。
可如今,她得到了幸福,還擁有了這世上最美的姑娘。
人生真的是百轉千回,如天上詭譎變化的星宿一般,再苦再累也不要放棄,等一等,或許明天,那團籠罩於頭上的烏雲就會散去,幸福的光芒就會灑向大地。
中途,曉曉也帶著她去走訪了幾乎貧困山區的人家,這邊貧困潦倒的程度,跟秦曦想象中的不一樣,是那種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貧窮。
其中,有一戶人家的爺爺,年輕的時候傷了腳,沒有錢治療,後來感染惡化了,直接截肢了,就一輩子在家編籮筐,隻想要把孫女都送出去上學。
小孫女不過才六歲,父母都出去打工了,她常年就和爺爺在家,爺爺自己都照顧不好,別說是她了,她一身衣服很髒,臉上也都是泥。
曉曉過去之後,很熟練地給她洗澡,換衣服,秦曦在一邊看了一會兒就跟著一起做。
兩個人手腳很快,把家裡打掃了一番,又放上了帶來的米面油。
爺爺感激地握著她們的手,他的手皸裂地不像樣子,秦曦沒有提前準備,就把自己的擦手油給爺爺留下了。
小孫女眨著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兩個人,剛開始還很拘謹,可當她們要離開的時候,她追著跑了很遠很遠,哭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小孩子都是最純真的,她們懂得誰對她們好。
秦曦心軟,最受不了這樣的感覺了,她偷偷地抹眼淚,再去看曉曉學姐的時候,她的眼圈也紅了。
路上,秦曦問曉曉:“學姐,你堅持了這麽多年,幫了那麽多人,累麽?”
穆曉曉笑了,她拍了拍秦曦的肩膀,“你跳舞累麽?”
一句話,把秦曦問住了,累麽?怎麽能不累,日以繼夜的訓練,衣服被汗水打濕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既然想要成為一個頂尖的舞者,就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辛苦。可這一切,是她的夢想,是她所喜歡的啊,她有時候又覺得不會累,尤其是站在舞台上那一刻,她享受這一切。
曉曉緩緩地說:“這也是我的夢想。”
人,這一輩子,總是要有點念想。
不然,容易迷失與迷茫,總是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與活著的目的。
曉曉知道,這世上的每個人,都在經歷一次又一次的磨難,無論貧窮富貴,眾生皆苦。
可是,每當曉曉看到她懷裡的孩子,和老人們握著的手時,她就覺得自己一點都不苦,那麽得開心。
她從不會要求身邊的人,哪怕是秦怡,與她一起去做這些。
但如果她們願意,曉曉會非常開心地帶著她們。
有人說,人間沒有愛,人間不值得,到處都是冰冷與苦難。
但是在穆曉曉看來,人間處處都是愛,人間值得,我們能吃飽睡暖,有愛人陪伴,有家人陪伴,已經是很幸福的了不是麽?
秦曦又問:“可是學姐,我們只能幫她們一時,走了之後呢?”
這裡太過偏遠,就是曉曉也不能總來。
穆曉曉的眸子裡帶著光亮,溫和地說:“與其說是幫,不如說是在她們心中播下一顆種子,人人都有難受的時候,如果在這個時候,被人溫暖一次,會是不同的吧。”
很有可能,會改變一個人的人生。
做人做事不能前瞻後顧,那樣,心永遠都有束縛,總不能因為想著明天的可能,而束縛現在的善意吧?
那一天晚上,秦曦在跳舞上有了別的感觸,她站在舞台上,舞動著身軀,肢體柔軟,從最開始的輕柔,到後來迸發式的蓬勃,她將這一路的新的都融合在了舞蹈裡。
在場下的幾個人都鼓掌,甚至舞蹈這邊帶隊的袁隊看的都流淚了。
藝術的真諦到底在於什麽?
在秦曦24歲這一年,她認為是藝術是可以震撼人心的,無論是唱歌跳舞亦或是文字工作者,她們留下的東西,總是希望能夠感動哪怕是一個觀賞者,能夠給她們內心力量。
曾經,已經擁有了愛人,把債都還完了的秦曦,也茫然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麽。
而那一刻,她有些恍然。
夜晚,她流著淚對大小姐說著心中的理想與信念的時候,說著她以後想要走遍全國各地,用舞蹈去給人帶來希望,讓更多的人加入這個隊伍的時候。
大小姐看著她,笑著點頭落淚了。
她的小女孩,長大了。
之後的文化交流的環節也非常和諧,沒有秦曦想的那麽正式,大家在一片特別祥和的氛圍中進行的,秦曦帶著幾個dancer跳了一段爵士舞,最後,她們笑著被簇擁進穿著少數民族服飾,淳樸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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