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杜醉藍在直播裡提到過一句,自己喜歡吃魚蝦,喝一些清爽的東西。
言尋真的眸光裡不由自主帶了些閃亮的星子,心裡咕嚕咕嚕翻起了泡泡。
就像是原本耷拉下尾巴上毛毛的小狗,被一句簡單的誇誇給哄好了,複而高高興興搖起了尾巴:
“怎麽樣,還算好喝嗎?”
杜醉藍淺粉的唇被甜津津的湯沾濕,顯得分外潤澤和好親;而且她還伸出了小貓似的舌頭將上唇微微舔舐了一下。
旋即抬眼,眼睛彎彎:
“好喝。我很喜歡。”
之前忽地被猛提起、又猛地墜落的心,如今輕飄飄地宛如被雲羽托起,柔軟地讓言尋真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年。
哪怕杜醉藍不知道這湯是她自己燉的也好,畢竟她還是嘗了呀。
“好喝就好。”言尋真輕笑,旋即在她對面坐下,“這些天是不是快忙完了?”
杜醉藍放下手裡的綠豆湯,微微笑:“嗯,快了。今天那部分瓶頸戲拍完的話,我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戲就要殺青了。”
言尋真從她的語氣中讀到了些許遺憾,知道她戲癡:“沒事,等會還會有適合你的新戲可以拍。”
她說這話並不是畫餅,且不說原著中杜醉藍拍完這部戲就收到了某個頗具盛名的導演的電影邀約,就談她現在作為言總的資源,讓她選劇本去面試還不是輕輕松松?
“你能喜歡你的工作真好,”言尋真難得揶揄的語氣,“我是不愛工作的社畜。”
杜醉藍撲哧笑出聲了,眸裡水光盈盈:“言總,社畜?”
言尋真也輕笑了下。
她的心輕松了許多,不過說這話也並不是全然地凡爾賽,畢竟她過兩天要出國出差,忙國外的一條線與國內的工作對接;想到之後的事情就禁不住頭疼,哪怕手段再老練,還是會煩於周旋。
兩人的午餐沒有吃多久。
杜醉藍還在劇組,一口都不敢多吃,生怕這一兩斤能讓她的角色形象變化。
她站了片刻,手中攥著的劇本拿起了又放下,總是不安定一樣,最後還是抬頭,眸裡帶了些笑意和試探:“對了,可以幫我看看抑製劑貼底下……那個標記怎麽樣了嗎?”
言尋真險些手滑把編輯到一半的信息給發了出去。
她趕緊按了息屏,微有些汗潮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出了一道痕跡,很突兀,她便也稍有些猶疑自己聽錯了那般地眨了眨眼:“我,我來看嗎?”
杜醉藍坦然道:“不可以嗎?”
“因為……這個標記怎麽樣,只有你和我知道,不是嗎?”
言尋真一窒:“嗯。”
她要在心裡唾棄自己很多次為什麽能聯想到別的不合時宜的內容。
杜醉藍的寬肩背心外套了件輕薄的外衫,因為要看後頸上的標記,她便褪了半邊,微微低頭,將白淨誘人的後頸完全暴露在了言尋真的面前。
手指在空中蜷了蜷,又伸開,最後,滾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掀開了抑製劑貼的邊緣。
幾乎是短短的一瞬,言尋真就聞到了幽幽的橘子酒味,不帶任何糜爛的酵味,只是香的撓人心弦,清新得宛如雨後清晨,讓人想要大吸一口。
我是她的好朋友,她如此信任我,她對我這麽好,她還維護我,喊我姐姐……
我卻想咬她!
你廢了言尋真,你怎麽墮落成這個樣子了!!
言尋真忍不住她心裡彈幕般滾動著對自己的批判,每一句都是天使小人不停地拿小叉子叉她腦袋,讓她清醒一點。
她的信息素控制得非常好,倘若不是湊到她後頸,約莫無人能聞到她龍井茶的香味;手上的動作也分外有禮控制,隻略略掀到了原本紅腫的齒痕那裡,看原本的標記消了多少。
言尋真乾咳了一聲:“要消的差不多了,應該。”
她的心情卻莫名有些低落,活該被正直的天使小人戳來戳去。
杜醉藍也淡淡地回應了一聲,聽不出悲喜,但言尋真大概猜她是高興的。
言尋真微不可聞歎了口氣,正準備替杜醉藍將輕薄的外衫給拉上去時,卻發現她後背上、蝴蝶骨中間的紅痕依舊沒有褪去,分外顯眼。
“你後背這裡是什麽情況?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
那紅痕看上去也不像是過敏,不起紅疹,杜醉藍也沒有其余的嘔吐、發燒的症狀。
言尋真又覷了一眼,想了半天不知是哪種東西留下的痕跡,只能先挑一個揣測:“難道是你們那個戲服悶的嗎?”
話音未落,她也覺得不對,悶總不能隻悶那一塊吧?
“那,是不是什麽蟲子咬到——”
電光石火間,凌亂瑣碎的記憶片段在她腦海中走馬燈一般浮現,硬生生把她的下半句話給堵回去了。
柔軟錦被上更加柔軟的身形,更加甜蜜的味道,更加白皙光滑的後背。
以及紅腫的齒痕在後頸,流連的朱唇在血跡上輕吻,接著往下,觸碰到蝴蝶振翅欲飛的蝶翼之間,憐惜卻也毫無意識地親吻與輕吮。
——蟲子竟是我自己。
杜醉藍似乎沒意識到她的卡殼,很自然地轉身,莞爾道:“沒事,不難受的。”
她的目光又從言尋真的臉上落向空蕩的地板上,似乎有些失焦,有些擔心憂慮的樣子:“我比較難受的,是有關於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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