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這次受傷以後,她也沒有痛到大喊,好不容易忍下手上的傷、腺體的痛、記憶的紊亂,以及處境的艱難——
卻被杜醉藍這猝不及防給她喂粥的行動給整懵愣住了。
明明原身渣a很過分,自己過來也並沒有像承諾裡那樣將她保護得不受分毫傷害,明明是自己暫時標記了她……她卻溫柔地坐在這裡,給她盛了碗熱粥。
杜醉藍遞過來的這杓粥,讓她沉浸在記憶中,甚至忘了張口。
杜醉藍的身子往前俯,水潤杏眸裡帶了些淡淡的疑惑,從鼻腔裡輕“嗯”了一聲,問她如何。
言尋真趕忙回神。
她張口,將那口粥含入口中,動作太急,在將將抬頭時,杜醉藍看到了她紅紅的眼眶。
其實是言尋真無法形容的複雜情感,她心頭很亂。
但杜醉藍似乎是以為她被燙到了。
“沒事吧?”
杜醉藍細白的手指原本冰涼,在被粥捂過之後卻帶了些滾燙,撫上言尋真的臉側時,讓她張口結舌,有些恍然無措的樣子。
杜醉藍隻覺得手心的溫度熱了起來,言尋真的臉光滑白皙,就是逐漸漫上了淡淡的紅暈。
“沒事。我就是……”
言尋真鳳眸尾微紅,這句話含在口中究竟沒有說出去;杜醉藍於是更加靠近了些許,語氣詢問:“可以伸出來讓我看一下嗎?”
“這、我真的沒事,沒有被燙到的。”言尋真臉都快紅了,舌尖不受她控制地伸出來輕舔了下唇,反應過來又收回去,“真的沒事。”
纖細的手收了回去,轉而將托盤上剛放下的熱粥再次端了起來,甚至語氣裡帶了些無可奈何的縱容:“好。”
只是下一刻,杜醉藍再次舀起一杓時,便低下頭先吹了吹,微涼的風將晶瑩的粥吹的顫動,而她的發絲也因為輕輕的搖晃從耳後滑落下來,勾勒出她巴掌大的小臉。
“再吃一點?”
言尋真險些不顧手上的傷口、要將手心狠狠地攥起來了,但還是好不容易忍住,紅唇含住杜醉藍手中的瓷杓,將那杓粥咽了下去。
“嗯,乖哦。”
杜醉藍眼底升起細碎的笑意,這句話說的輕飄飄,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言尋真嗆了下,耳根紅紅的,默不作聲。
說者則又笑了笑,比起冷美人,還是有了生氣的靈動仙女更引人心動:“我妹妹以前生病發燒的時候,我就經常這麽哄她。她不愛吃飯,但是我說過以後,她就乖乖地全部吃掉……”
妹妹?
言尋真猛地一驚,原書中這個妹妹並沒有被確切的提到,隻說了是渣a靠脅迫女主的家人,她原本以為是那個喬女士,但是自己後來讓人去查過,喬女士並不是杜醉藍的親生母親,杜醉藍真正的家人應該是遠在別處小鎮裡的奶奶和妹妹。
有了後媽就有後爹果然不假。杜醉藍的日子確實很不好過,她一方面要養著上學的妹妹和身體不好的奶奶,另一方面又要被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和父親所盤剝。
言尋真隻想在心裡問候一聲作者,為什麽非要想不開給杜醉藍安排這麽一個苦大仇深的身世。
小說裡寫起來是美強慘,但言尋真真的與她結識之後,卻隻覺得——
心疼。
言尋真一杓一杓默不作聲的吃了杜醉藍喂給她的粥。
純嘴上說心疼沒用,她要更加努力幫助杜醉藍解決那些困擾她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眼睛則亮了亮,抬起眼的時候便也像個小孩子一樣,一副吃完飯需要誇獎的樣子。
杜醉藍將碗放下,微圓的唇角平時總是沒太多感情的樣子,使得她看起來是“破碎”的,清澈的;然而,她笑起來的樣子其實更加溫柔和煦,更像是一縷令人微醺的風,宛如她的信息素一樣醉人。
“嗯,很棒。”
剛剛的雞絲粥分量很小,光吃那個肯定吃不飽。她於是另外端起了一小碟,裡面是清淡且營養的素菜,清炒西藍花。
像是顆小樹的青翠蔬菜,鮮嫩飽滿,切成了適合下口的大小,言尋真不怎麽挑食,相反她還挺喜歡西藍花,便乖乖張口吃了下去。
杜醉藍喂她吃了幾筷子,旋即似乎是不經意間又想到了妹妹,語氣裡帶了些輕微的懷念:“我妹妹就不太愛吃西藍花呢。之前我看你好像,也沒怎麽吃過?”
言尋真口中咀嚼的動作停了片刻。
……渣a不愛吃西藍花?
言尋真笑笑,挺直了身子,若無其事道:“還好吧,我其實現在還是挺喜歡的,畢竟人是會變的,我感覺西藍花挺不錯的。”
杜醉藍垂眸,手中的動作沒停下,又給她夾了一筷子:“嗯,確實,我感覺你也變了很多了。”
她直言不諱,目視著言尋真,眸裡是沉下去的認真:“不像以前那麽討厭了。”
言尋真失笑。
她接著吃了兩口,忽地想到了另個問題:“現在幾點了……?你自己今天吃飯了嗎?不要光顧著我了,如果劇組還有事情的話你可以先去忙那裡的事。”
杜醉藍輕描淡寫道:“沒事,我吃了一點的。今天……劇組不是很忙。”
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杜醉藍她所在的劇組從她進組開始就忙的不行,天天趕進度拍戲,昨天下午沒拍,今天說什麽也應該要補起來;杜醉藍自己也是個工作狂,怎麽會翹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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