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尋真自然不會介意這一點小事,簡單地“嗯”了一聲,就接過宋醫生手裡的藥膳,也很無情地匆匆轉頭回到了病房找杜醉藍。
其實本來杜醉藍的病並沒有太嚴重,而且她不願意吊水,吃完藥大概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回去。
但是一來她是明星,在急診室休息會引來圍觀,她怕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或者是引來什麽關注;二來,言尋真原先跟她說了讓她等一會。
還有,言尋真在進病房前稍微頓了頓,拿出手機點開了和導演的對話。
她剛剛問了問萬導演,萬導演自然也是不敢推辭,把杜醉藍這兩天的行程全部都告訴了她:
昨天喝冰水喝了大概十幾杯,因為要一個完美的鏡頭;前幾天一直在拍日夜顛倒的戲、春夏交替的戲份,根本沒辦法很好防止不感冒。
不過更嚴重的是,連導演這個局外人都稍微覺得杜醉藍有些心事,感覺她這些天都有些緊繃的感覺。
導演還特意囑咐了一下言尋真,讓她幫忙看看杜醉藍,別讓她壓力太大了。
言尋真忍不住擔心她,也忍不住皺眉。
覺得自己家小乖有心事,偏偏自己又不知道緣由,小乖還特意在自己的面前表現的一點事情都沒有。
她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心情,才打開了病房的門。
杜醉藍被她裹起來塞在被子裡,連看劇本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只能在言尋真的幫助之下像個蠶寶寶一樣坐起來,委屈的美眸裡帶了點水汪汪的詢問,看著面前的這個床上桌。
她聲音可憐兮兮的:“寶寶,你讓我出來呀,不然我怎麽吃飯?”
言尋真言簡意賅道:“我喂你。”
她打開了保溫桶的蓋子,果然,一股撲鼻的香氣就混雜著淡淡中藥的苦味從裡面傳了出來,似乎是精心熬製過,味道特別濃鬱。
她隨手拉了個凳子過來坐下來,拿起了一旁配好的杓子,仔細舀了一杓,放在唇邊替杜醉藍吹涼了一些,才遞到了醉藍的嘴邊。
杜醉藍的眼角似乎有著淡淡的笑意,又頓了頓,最後還是張開口將那一杓湯含了下去。
言尋真本身也是個大小姐,但是不論是照顧人還是別的方面,樣樣都挺拿捏到位的,就算是杜醉藍想要借點由頭來自己喝湯,也都找不出什麽錯漏的點。
那一小碗湯很快就見了底,燉的軟糯可以脫骨的肉和一些藥材的味道浸潤在一起,稍微有些苦澀,杜醉藍也不是討厭這種東西、挑食的人,但還是稍稍皺起了眉,小臉看上去像是受什麽委屈了一樣。
生病的人就是會很和平常不一樣,就好像是個向來都成熟懂事的大人一朝變成了小孩子,就是很需要自己的愛人來寵,不然就會覺得心裡酸酸的也說不定。
看著杜醉藍有些無奈且有些哭笑不得的小臉,言尋真根本繃不下臉,過了片刻還是只能溫柔地歎了口氣。
言尋真放下了手中的碗。
她將墊在杜醉藍身下的毯子調整了一個位置,旋即站起身,從床邊把杜醉藍的羽絨服拿了過來,給她套上,這才把人給“放開”。
杜醉藍有些莞爾,將身子往前傾,額頭輕輕抵靠到了言尋真的額上,道:“謝謝我的寶寶呀。”
她笑了笑,跟她描述:“這幾天跟著劇組一起走,我的劇情進度推得挺快的,昨天把在華綾的一部分戲拍完了。”
“今天到臨市,要拍的內容還是挺有意思的,”杜醉藍跟她小小聲匯報這幾天內容的時候特別乖,就像是跟家長匯報在學校裡面學了什麽的乖小孩,“我之前學的畫畫派上了用場,李葉子有超級厲害的繪畫天賦,相當於人格側寫——”
言尋真也絲毫不會對她的工作內容感覺到無聊,一邊打開著保溫桶的第二個格子,從裡面拿出了一碗溫和不刺激的山藥粥,也是將濃稠的粥稍微攪合得沒有那麽燙,才準備一杓一杓送到杜醉藍的唇邊。
她也有點感興趣地偏頭,問道:“嗯,然後呢?”
杜醉藍緊接著道:“然後我就畫了畫,教我畫畫的老師說,讓我隨性畫一幅肖像,我就畫了。”
她稍稍偏頭避開了言尋真遞到了她唇邊的那一杓粥,低頭,在自己的羽絨服外套裡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張被保存得很好的紙。
言尋真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接過,準備展開。
頓時,紙上的內容躍入眼簾。
畫上的人冷豔美麗,氣質優雅,略微束起來的頭髮垂下來了兩綹,將她襯得溫柔了幾分,眸中含著情意,而眼尾落著一從漂亮的荊棘玫瑰——
言尋真略微一怔,抬起眸的時候莞爾一笑,沉吟了一會,忍不住笑道:
“……小乖。”
怎麽這麽甜啊。
這下,她心裡徹底是沒法對自己的小乖產生任何一點怨懟了。
只能微微歎了口氣,隻覺自己是徹底被小乖拿捏住了。
杜醉藍的聲音尚且還帶著一點點的鼻音,含著笑意對言尋真道:“我還有個魔術……等會給你變一下?”
言尋真真的很想承認自己很吃愛人的這一套,不過看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還是把人給摁住了。
這副場景莫名讓她想到了杜醉藍離開之前的那天,兩個人也是這麽一個躺著一個坐著,膩膩乎乎黏在一起,倘若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恐怕都要覺得牙酸,也只有她們兩個人樂在其中,再怎麽想要貼貼都覺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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