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麽不喜歡我?”
宥桃腦袋左右動了動,感覺做的頭髮造型壓著不大舒服,但想到解自己造型要扯掉的頭髮,她只能這樣繼續自我調整,聞言頭也不抬。
“具體點來說——”
“她是喜歡過你。”
【桃啊,你是不是趁著霍老板喝醉在欺負她啊?】
【老心,扎鐵了】
霍浪靜默片刻,很輕地笑了一聲,笑裡自嘲的成分居多。這聲音在宥桃耳邊響起,她偏過腦袋,去看霍浪的側臉,安靜了會兒,真心實意地給她支招:
“有沒有可能就是你對景老師不太上心?你看,你都沒發現什麽她的習慣和特點,或許她覺得你不夠認真。”
一直在喝酒的人忽然捏了下瓶子,戒指和易拉罐相撞,發出叮的聲音,“她生日是四月一號,愚人節出生,雖然是江南人,但卻因為大學的時候旅遊去過川蜀,對那片地方一見傾心,由此生出吃辣的愛好……”
“工作日和加班從來不穿高跟鞋,永遠在車裡備平底鞋,平常穿裙子長度都超過膝蓋。事實上,她不喜歡這種壓抑的生活,喜歡的包和飾品都更在意造型而非品牌,很喜歡花香,香水種類大體分為兩種,一種是藍風鈴之類大眾不出錯的,一種是私底下自己放松時的黑-鴉-片類尾調厚重型……”
陡然聽見她說關於景老師的這些內容,宥桃微微睜大了眼睛,本來已經放松躺下,這會兒被霍浪背人物傳記般的內容驚得坐了起來。
【我聽呆了,霍老板不會是花錢請人做了背調吧?】
【前面姐妹是想笑死我嗎?就霍浪認真到這個地步也只會讓人覺得她是動用了金錢的力量是嗎?】
霍浪足足說了兩分鍾才停下,若不是宥桃知道她學渣的特點,還以為她今晚給自己準備了一份失戀演講稿。
等到說完之後,霍浪的嗓音已經有些發啞,聲音沙沙的,於是又仰頭將啤酒一飲而盡。
捏了下易拉罐,倒了半天倒不出多余的一滴酒,霍浪抬手把罐子放到桌上,昂貴的尾戒跟桌子玻璃撞出好幾道響聲,聽得宥桃都不知道該心疼桌子還是心疼戒指。
她抬手去按霍浪的肩膀,將毫無防備的人陡然推回了椅子裡,在霍浪沒反應過來的發直目光裡,把易拉罐撥到自己這邊,“你別喝了,直播間雖然分了級也打了馬賽克,但是這樣不好。”
“我去給你拿點牛奶。”
“你以為我是你還是那個小結巴?”霍浪聽見牛奶,直接嗤了聲,不以為然地拒絕,“我這個身高,不需要喝牛奶了。”
“哦,那你也沒時陌高。”宥桃下意識地懟回去。
“……”
霍浪安靜片刻,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抬手按著躺椅扶手,陡然傾身朝旁邊湊去。或許是喝了太多酒、或許是今晚的經歷讓她疲憊,總之,宥桃清楚地看見她眼底的紅血絲,聞到她身上混合著酒味的木調香,聽見她探究地問:
“你好像挺喜歡那個小結巴?”
“時陌長得那麽好看,”宥桃迎上她的目光,很淡然地應,“誰看了不喜歡?”
【愛桃此言有理】
霍浪不屑地冷笑一聲,一字一頓地應:“我就非常不喜歡。”
“哦,那是你——”
這次,在宥桃回到一半,霍浪意味深長地用指尖點著扶手,在有節奏的噠噠聲裡,慵懶地提醒,“開口之前先想想包。”
宥桃從善如流地把“瞎”字收回去,到嘴的話轉了個彎,“閱人無數,見過的美人太多,養成了獨特的審美,所以跟我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不一樣。”
霍浪抬手摸著下巴,品了品,“你說得對。”
於是她順勢接,“既然我這麽特別,景思年為什麽不喜歡我?”
“大概是你……”見到她這麽認真地探究,宥桃也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湊對失敗的原因,沉吟了一會兒,試著接,“你家境太好了,給了景老師壓力?”
“還有呢?”
霍浪沒什麽表情的問著,明明是個學渣,此刻卻有了教導主任般咄咄逼人的氣勢。
“還有你缺少耐心?”
被提問者掰著指頭數了數,感覺從進節目到現在也沒過去多長時間,說不定景思年是慢熱的類型,霍浪這樣急切給了別人壓力。
結果聽完她這一句,霍浪嗤之以鼻,上身前傾,讓宥桃發現她剛才除了扯掉領帶,還順勢把襯衣的扣子也扯掉了,如今領口敞開一些,隱約露出一點黑色紋身的邊緣。
“這是我追人追得最久的一次,也是被拒絕得最快的一次。”
她看著那一點酷炫紋身痕跡,感受到霍浪的聲息撲面而來,宥桃沉默了好長時間,試探著開口:
“我可不可以說句你不愛聽、但不會扣掉我包的評價?”
“?”霍浪揚了下眉頭:“你說。”
宥桃迅速開口:“那你是真的很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霍老板失戀很慘但是我也要說,是真的渣】
【答應我,霍浪,你就當個喜劇人,如果實在想追人,就來追我,我願意被你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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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桃當然沒有痛失限量包,但是她被霍浪從陽台拎出去了,責令她給自己弄一杯能解酒的蜂蜜水。
此時已經快凌晨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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