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兒呢?
完了,該不會落在房間裡了吧。
她抬頭望了望在陽光中閃著光澤的頂樓,不禁一陣腿軟。
去還是不去?
不去,她的錢包手機全在裡面,打車回去的錢都拿不出來,但要是去......
想到離開前溫洵那恨不得當場撕了她的樣子,謝侃瞬間連站都站不穩了,連同頭頂的陽光她都覺得分外晃眼。
要錢還是要命?
二十分鍾後,謝侃拖著快被嚇癱的身體顫顫巍巍地按了20樓的電梯。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錢比較重要。
畢竟溫洵好歹是個有教養的富家千金,應該也不會在法律的邊緣試探,真的要了她的小命的。
這麽積極又消極地做著自己的心理建設,出了電梯她便啟用了一步分三小步挪的架勢向不遠處的2012房悄然走去,遠遠看去活像隻斷了腿的壁虎。
如果這時候有其他人在,肯定已經呼叫保安了。
本猶豫著如何敲門以及接下來要做什麽樣的開場白,誰料剛走近,謝侃就眼尖地發現自己的小方包正穩穩地掛在房門口。
哇,好人。
她怔了一瞬後心中竊喜,腳下步子倏地加快,到了門口手快速地一勾,緊接著一個利索的滑鏟跟漂移,而後整個人以一個抱著球衝刺的架勢咻地一下折返回電梯。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殘疾的壁虎轉眼變成了敏捷的獵豹。
大抵恐懼也能激發人的潛能吧,謝侃氣喘籲籲地抱著包心想。
*
這麽幾番耽誤,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
太陽興許是期盼著與晚霞交班,這會兒趁機躲到高樓的身後,默默地偷著懶,隻余幾縷淡淡的金光敷衍著眾人。
謝侃一直等坐到駕駛座上才敢好好地呼吸。末了,待整個人又找回到了平常的心態,她這才咽了咽唾沫,啟動著車子往林夢晚的別墅駛去。
今天這一遭驚心動魄的事兒,她一定要找個人分享。要不然她今晚肯定又別指望睡了。
與此同時,林夢晚的別墅內。
林離正倚在窗邊,就著晚間涼爽的風打開手裡的信件。
這是今天早上開車從顧聽瀾別墅離開的時候,顧聽瀾從窗外遞給她的。
信上的字跡很潦草,且時不時出現幾個停頓的小點,看得出來是擠出時間來寫的。
她本以為之前說一天寫一封信只是顧聽瀾說說而已,直到將這封信握到手裡,她才知道顧聽瀾是認真的。
想到顧聽瀾早上揉著發紅的眼睛極為困倦的樣子,林離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人怕不是趁自己睡著半夜偷偷起來寫的。
信的開篇,透著甜蜜與心酸,有著獨屬於顧聽瀾的荒誕風格。
“今天是想念小淘的第166天,也是我被騙光錢的第三天。”
信裡顧聽瀾大略地講述了她與沈妙萍初到國外時的困頓囧事。這一年裡,她將自己變賣別墅得來的錢大部分用來給沈妙萍支付醫藥費,隻余了一小部分租了個臨近醫院的小公寓。
當時初來乍到還沒改掉大手大腳的習慣,而且也因著沈妙萍反覆的病情她沒有心情議價,所以她在大略地看了一眼房子之後就極為快速地就簽了合同,直接付了一年的錢。
誰料到那個中介是個二手房東,在顧聽瀾住到半年多的時候,房子就突然被真的房東給收回了。那天還是個下雪天,顧聽瀾從醫院回來就看見自己的行李孤零零地躺在外邊。
然後她無奈之下人生第一次睡到了大馬路上,就這麽狼狽地度過了一晚。
第二天她本準備聯系中介退回自己剩下的錢,但是等尋到那人的住處已經人去樓空,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被騙了。至於錢,她也估計到可能再也沒法拿回來。
興許是不想給林離傳播過多的負能量,信中只寫到這裡顧聽瀾就沒再提了,而是幽默地以一句經典的俗語作為轉折——“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就在她拖著行李在馬路上失魂落魄地晃蕩了快一周後,她遇到了剛好去那兒出差的簡清如,也就是顧聽瀾現在居住的那個別墅的主人。
因為簡清如的幫忙,顧聽瀾那部分被騙走的錢又悉數拿了回來。一來二去,她們倆也因此成為了朋友。
林離看到這兒,動了動身子,拿著信坐回到椅子上,代入感極強地不禁也為信中的顧聽瀾慶幸了一把。
據顧聽瀾信裡說,是簡清如先跟她搭的話。事後,她才了解到簡清如是溫洵的好朋友,之所以能認出她,是因為曾在溫家的某個全家福上見過顧聽瀾。
不過,一方面是因著沈妙萍的授意,一方面是顧聽瀾本人的想法,對於生病的事母女倆並沒有告訴顧家人,當然也包括一向與顧聽瀾交好的堂姐溫洵。
所以在得知簡清如是溫洵的朋友時,顧聽瀾第一時間製止了她通知溫洵。
不過信裡也說,後來溫洵為了這事兒沒少罵她們兩個。
這封信裡差不多有整整五張紙,顧聽瀾特意將壞事說在前頭,在經過了那麽個轉折後,余下的都是令人放松的趣事。
所以等到林離將所有的內容看完後,臉上還余著淡淡的淺笑。
信中顧聽瀾並沒有提及鹿寧,而是選擇在昨晚入睡前她將這四年裡有關鹿寧的一切親自說給了林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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