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離應了一聲,乖巧地在她眼前蹲下。
“你也是。我剛才雖然說你心實,但是再實的心也有虛的時候。”林夢晚輕柔地捏了捏她的臉,“什麽事也別憋在心裡。不管你爸在不在,反正你姑姑我永遠在你的身後。懂嗎?”
林離眼裡閃動著淚花,聞聲竭力扯出一個微笑,鄭重地點了點頭:“嗯,我懂。”
“乖孩子。”林夢晚慈愛地給她揩了揩眼角,也伸手將她抱到懷裡。
一邊一個,都是緊緊地抱著。
“我呢,活了這麽久才算活出了個勁頭來。我也不期待你們將來做什麽樣的大事,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好了。”
話畢,又是兩聲帶著哭腔的“嗯”。
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不求回報地對你好,而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接受。
要相信,每一個人都是值得被愛的。
沒有例外。
*
這一晚,三人都睡得很早,也都睡得很好。
等到林離和謝侃一前一後地睡醒,時間竟然破天荒地到了下午一點。
“哇我還以為才九點,沒想到都這麽晚了。”謝侃頂著兩團烏青烏青的眼圈坐起身,迷迷瞪瞪地說道。
“沒事,反正今天沒什麽安排。你可以再睡會兒。”林離不知何時已經從被子裡坐了起來,此時已經穿戴整齊,坐到了一旁的書桌上。
書桌的抽屜半敞著,裡頭的信封被整齊地列為兩堆。左邊一堆厚一些,右邊則明顯薄了很多。
她拉開抽屜,將右邊的三封信拿到手裡,細細地摩挲著。
自顧聽瀾出差後,她基本是按照一天一封的節奏翻看著信。不過,昨天因著洗漱完已經很晚了,已經漏下了一封。
這次她乾脆把剩下的信封全都拿出來,準備一次性看完。
“你在看什麽?”謝侃隨意地裹了條毯子,悄悄挪了過來,見狀好奇地問道。
“是她給我的信。”林離握著信封,也不隱瞞。
“噢噢,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慢慢看。”謝侃笑了一聲,極為懂事地往後一退。
說罷似是想到什麽,她面上笑容一僵,趕忙丟掉毯子開始穿衣服:“完了完了,我得趕緊去找溫溫了。”
“嗯,你去吧。”
“我明天下午再來接你去電視台啊。咱到時候電話聯系。”
“好。”
“那行,那就先這樣。”話音剛落,謝侃就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林離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目光又轉回到手上的信封,瑩白的手指在表皮輕輕地點了點。
末了,心神一動,卻是轉而拿起了一側的手機。
片刻,在鍵1上輕輕一按。
節奏連續的嘟聲一聲聲地響起,但是久久沒有得到那頭的響應。
在忙嗎?
林離眼底幾不可察地掠過一抹失落,不過仍是固執地等到客服的溫馨提示音響起才掛斷電話。
一通之後,她思量著顧聽瀾可能在忙的情況,便獨自攥著手機怔了一會兒,沒有選擇再撥回去。
正在此時,手心又突然震顫了一下。
她眼中閃過一抹亮光,下意識地勾起唇角,直接接通道:“聽瀾?”
電話那頭的人聞聲似是愣了一下,而後傳來一聲輕笑:“聽嵐是誰?我說剛才怎麽沒打通呢,原來你在和別人打得火熱呢!”
早在聽到第一句男聲時,林離臉上的笑容就斂了下去,此時聽到文強這般調笑的口氣,頓時音調冷了幾分:“文總,您找我什麽事嗎?”
“哦也沒什麽事。你現在方便的話到公司來一趟,我想跟你談一下關於續約的事情。不過這都下午了,你應該空下來了吧?”沒在意林離的冷意,文強說話時依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林離猶如吃到了一個被蒼蠅叮過的蛋一樣心裡一陣不舒服,當下便盡量耐著性子回道:“有空。我待會兒就過去。”
“好嘞。到了就直接來我辦公室,我們慢慢談。”似想到什麽,文強說到這兒又補了句,“一個人來就行,就別帶上謝侃了啊。”
這一句話要單拎出來倒不讓人覺得異常,因為續約的事情謝侃本就並不一定需要出場。但是文強這莫名的一停頓,就不免讓林離從中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思及此,林離蹙著眉間,試探地又問道:“您這次除了談續約,還有其他的什麽事嗎?”
“沒有,當然沒有。”文強似是愣了一下,趕忙笑呵呵地答道,“你可是我爸招進來的頭牌。這要續約了,我們公司肯定也得拿出最充足的誠意不是。這謝侃畢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要是一不小心跟其他藝人說漏了嘴,那不就會讓某些人得紅眼病嗎?”
這番話又是讓林離一陣不舒服,眉間也頓時皺得更緊。
“謝侃不是那樣的人。”她語氣堅決地嗆了一聲。
“好了好了,我不想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你就說你來不來吧?”文強不客氣地打斷,似是突然一下子沒了耐心。
見狀,林離只能先應下來:“那您先稍等一會兒,我隨後就到。”
“嗯這樣才對嘛。”文強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演戲一般,“那我就恭候你的到來了。就這樣,掛了啊!”
說罷,電話就被那頭先一步掐斷。
林離將手機隨之丟到桌上,仿若碰到什麽髒東西似的擦了擦手,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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