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怕這個狗東西耍滑頭。
“你真的不跑了?”她又問了一遍。
“不......跑了,不跑了。”陸明氣若遊絲地擺了擺手,掙扎的力道都一瞬間沒有了,聽起來好像確實死了心。
謝侃深深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緩緩松了手:“你可別搞事啊,我力氣很大的哦。你就算想跑,我也能把你抓回來。”
“是是是。”陸明點了點頭,因為彎著身子讓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那你在前面走......”
謝侃轉動著僵硬的手腕,還未安排完,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原本半俯著的陸明突然噌地一下直起身子,拿起一旁的一根小樹枝就狠辣地掃了過來。
沒料想到陸明還有這招,謝侃眼皮一跳,登時往後一跳。
盡管反應得很及時,但耐不住那根樹枝很長,一個起落之後她的左肩膀便是被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陸明!”
“哼哼,還想逮老子,我看你還嫩點。”陸明得意地掂了掂手裡的樹枝,哪還有剛才半分萎靡的架勢。
謝侃眉間一緊,憤憤地瞪著他。
還是自己大意了,陸明怎麽可能乖乖就范。估計剛才彎下身子就是在地上搜尋可以攻擊自己的東西。
想到這兒,她又是一陣懊悔。但這會兒留給她找防身的東西的時間已經不多,因為陸明見一下擊成,另一下已經緊隨其後,大力地甩了過來。
“啪!”
這一下謝侃避晚了一步,左肩膀結結實實地全受了下來,樹枝的枝杈尾端還甩到自己的側臉,瞬間讓她疼得悶哼了一聲。
樹枝不像木棍,打到身上不是隻疼一刻,而是從皮到肉一點點地蕩著疼,就像是那股痛意已經沿著你的肌肉紋理鑽進去了,逼得你不得不停下來與它相處一會兒。
謝侃最怕疼的一個人,登時眼淚就不聽她使喚地眼眶裡打轉。與此同時,心裡也在懊悔為什麽自己一個人追了過來。
這麽一想,眼前就忍不住跳閃出自己離開時溫洵那張擔憂的面龐。
為什麽當時不能再等等呢,為什麽非要那麽衝動地跑出來呢?人家不告訴你肯定有人家的打算的,為什麽前腳剛和人家和好,說再也不懷疑她了,後腳就不攻自破了呢?
謝侃,你就是沒用。
陸明得意的獰笑還在耳畔,可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登時連防衛著陸明的心思都忘記了,嘴一癟,眼淚一顆一顆地啪嘰往下掉,頓時止都止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模糊的黑影在她迷蒙的眼前逐步放大,一點點地逼近。
她下意識地蹲下了身子,舉起雙手害怕地一擋,嘴裡仍不甘示弱道:“我......我是因為想我女朋友才哭的,才......才不是怕你。你就算跑......跑了,我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肯定會把你抓到的!”
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謝侃額間已經爬滿了冷汗,緊閉上眼又大吼道:“你要是打死我,我女朋友不會放過你的!聽......聽到沒有?”
最後一個“有”已經成了微弱的氣聲,她這人越害怕的時候嘴越碎。
之前灌餅攤被大哥大們砸的時候是這樣,這會兒對著陸明這個狗東西她覺著自己又步了當初的後塵。
“你怎麽這麽多年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誰,誰這麽多事,提前一步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了。
謝侃氣得倏地撤開手,被冒犯似的睜開眼:“陸明,我告訴你,你不要......”
“不要什麽?”溫洵款款地站在她的身前,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她,面色沉鬱。
而在她的身後,前幾分鍾還囂張跋扈的陸明此時正被另兩個保鏢模樣的彪形大漢按到了地上,嘴裡還被塞上了厚厚的一團布,哼哼唧唧的,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
怪不得自己哭了那麽久,都沒聽到陸明的笑聲。
見狀,謝侃顧不上擦眼淚,哇的一聲就揮舞著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溫洵:“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就知道!”
“我看你像是不知道。”溫洵仍舊板著臉,不過手並沒有推開身上委委屈屈的某人。
謝侃自知理虧,將腦袋軟塌塌地靠在溫洵的脖頸,徹底噤了聲。
“剛才不是挺能怎呼的嗎?怎麽這會兒不說話了?”
“我......我剛才那是想在氣勢上嚇住他。現在......現在不是因為有你在嘛。”
溫洵不輕不重地冷哼了一聲,偏頭對著身後的幾人吩咐道:“你們先帶他到另一輛車裡去。我隨後就來。”
“是。”保鏢們恭敬地應了一聲,像拎兔子一樣把陸明整個拎到手裡,極為輕松地帶著他往斜坡上走。
沒多久,就消失在兩人的眼前,頗有效率。
“哇你這兩個保鏢好厲害啊。從哪兒招來的?”
話音剛落,謝侃的雙手就被人沒好氣地往上一拉,整個人毫無防備地被抵到了身後的樹上。
“你倒還有這麽多閑心思關心別人。”溫洵一雙秀眉緊緊地擰著,沒了多余的人在場,她的怒氣也不再抑著。
謝侃原本左肩上還疼著呢,這會兒雙手被製在頭頂,那一處不禁更疼了點,當下嘴一癟,眼眶裡立時又起了新霧。
“不準哭!”
被不鹹不淡地教訓了一下,謝侃吸了吸鼻子,只能又將眼淚憋了回去,還附帶老實地點了點頭:“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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